的百姓纷纷停下脚步,翘首观望, 季秋隼对此视若无睹,只自顾自地敲击着鸣冤鼓。
有人认出他来, “这、这莫不是京城第一才子季秋隼?”
“可不就是他!”
“你们有没有听见他方才说的?这天子脚下, 皇城根上, 庄丞相与陆大人怎么会如此大胆?”
“谁知道呢,先看看再说。”
……
周遭一派窃窃私语,刘大人闻讯穿上官府,匆忙赶至公堂。他看了一眼挤在公堂前的百姓, 命令捕快将人带上堂来,刘大人的右手握住抚尺, “砰”的一声重重拍下,再无人敢喧闹不休, 刘大人方才出声问道:“击鼓者何人?”
“季秋隼。”
“所为何事?”
“庄丞相与陆大人两人身居高位, 却以权谋私,使我无端蒙受牢狱之灾。”
季秋隼的状告,涉及到了两位朝廷命官,若是寻常官员,只会设法息事宁人, 将击鼓者拖出去杖打, 逼得其缄口不言,而刘大人自然不会包庇这两人,更何况他也事先得有薛白的指示, 知晓今日幼有为一案,薛白会设法为其洗清冤屈。
刘大人问季秋隼:“你可知若是你要状告朝廷命官,必须先杖打五十下?”
季秋隼回答道:“草民知道。”
刘大人神色一肃,气势威严,“即便如此,你也要状告庄丞相与陆大人?”
“他二人身为朝廷命官,却毫不作为,甚至恣意加害他人。”季秋隼一顿,冷冷地说:“今日是误我前程,明日许是又会落至他人头上,倘若坐视不理,只会更加肆无忌惮。哪怕依大人所言杖打五十下,草民依旧要告!”
“你可知道若是你拿不出来证据,便是污蔑朝廷命官,这是杀头的大罪。”
“草民所言,无一捏造!”
“好。”刘大人说:“这五十下,打自然要打,只是过了辰时,本官尚有其他案件,不能为此耽误了时辰。你便先在此说说看,庄丞相与陆大人为何偏偏与你过不去,将你困于牢狱?”
季秋隼冷笑道:“只因我不肯迎娶庄家小姐,庄丞相怀恨在心。”
庄家小姐?
刘大人神色有异,“可是庄秋桐?”
季秋隼颔首道:“原本庄丞相已特意登门,要与我季家取消婚约,不想中秋那一晚又前来声称希望我与庄小姐成婚,只是我已不愿意,回绝了这门亲事,庄丞相道我猖狂,科举前一日,官兵闯入家门将我带走,关入地牢。”
说到这里,他紧抿薄唇,“草民先前疑惑不解,后来才知晓——”
“原来是庄家小姐在宫中的中秋宴上,设计从嘉王不成,反倒让自己失了清白。”季秋隼冷冷地说:“庄丞相连夜赶来季府,趁着草民尚不知情,口口声声道我同他女儿相衬,实则不过是怕此事传开来,庄小姐再无人肯娶,要我做这个冤大头罢了。”
此言一出,周围的人议论开了,“庄小姐?庄小姐难道不是京城第一才女?多少人求之不得?”
“真真是孤陋寡闻!我妹夫的堂兄的表哥在宫里当差,他说庄小姐在中秋宴上自己往湖里投水,又命宫女带着从嘉王到她更衣的宫殿,幸好是明善郡主跟着一起,要不然……从嘉王府约莫就没有什么宁日了。”
“此事当真?”
“这样说来,是庄丞相急着趁此事没有传开,尽快把婚事办了,再拿丞相的身份施压,让季公子后悔无门?”
“当真是歹毒!”
“怎么会碰上这种事?季公子不若去归元寺烧几炷香,去去晦气。”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原本只是过来凑个热闹,倒不由对季秋隼生起几分同情,而刘大人略微思索一番,也明白了个中原由,毕竟当日宫中举办的中秋宴,他也在场,而回到府邸以后,刘大人的夫人又将此事当笑话向他说了一遍。
庄丞相聪明一世,却在此事上糊涂至极。
这般想着,刘大人缓缓地说:“季秋隼,虽说你的一席话听下来,有理有据,但到底不过是你一人的片面之言,本官不能武断地下定论,不若请来庄丞相与陆大人,听一听他们如何说。”
季秋隼傲然道:“那便请。”
“齐全、张明。”见他面无惧色,刘大人招来自己的下属,“齐全,告知庄相与陆大人此事,请他们来公堂一趟,至于张明……”
刘大人稍微犹豫片刻,还是说:“去一趟从嘉王府。”
薛白交待得终究太少了。
两位下属领命而去,不多时,张明赶至从嘉王府,他向邹总管道明来意以后,邹总管皱着眉头说:“王爷进宫了。”
“进宫?”
邹总管点了点头,“真是不巧。”
说是这样说的,实际上薛白早在一个时辰前便进了宫。
这会儿薛白已经到了广明宫。
“今儿个一早,陛下道他身体抱恙,没有前去上朝,奴才正慌张着,要去请太医过来呢,结果贵妃娘娘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