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迤便被人情去大殿。太子如今已四十,有些虚胖,和女帝矍铄的精神竟有些成反比。
林迤拜见之后,便见太子问及二人说了什么。
林迤恭谨的回答:“我与姐姐之前不曾见过,所谈竟只是她幼年的趣事。”
“她没有说别的?”
林迤将金镯子双手奉上:“这是姐姐给我的新婚贺礼,说是贵在心意。”
太子冷眼看着,神情不虞:“卫大人也没有别的话让你带过来?”
林迤一头雾水:“此次是陛下临时许微臣探视,父亲并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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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迤自开始出入宫禁便一直是女帝跟前红人,又有赵茵扶持,可以说无人敢给她脸色看。今日却在太子面前受尽冷落,不过林迤并不在意,心中想的却是卫桢所说的话。只是她与卫桢实在不熟,哑谜还得卫慕卫桁来解。
出得宫来,便有常叔的马车来接。马车中空空荡荡,卫桁却是不在。碧纭接下林迤的官帽:“大少爷说如今还是避点嫌后,日后流言蜚语也少些。”
林迤叹息一声,却还是吩咐:“常叔,先去王府。”靠在软垫上,将金镯子拿出来翻来覆去的看。这金镯子样式不过如此,也就花纹是牡丹,想来是取国色天香之意。
马车摇摇晃晃摇摇晃晃,精神紧绷一天的林迤便迷迷糊糊眯一会儿。许久,忽然听到一声低低的取笑:“这只小猪,这样也能睡得口水长流……”
这些年养猪的庄子他们也不时去看看,小猪的可爱也渐渐被卫桁感觉到。
林迤一个激灵,便见卫桁掀着帘子站在马车外,那张脸委实好看。
林迤随手便用衣袖擦擦口水:“就知道笑话我。”
她也不进王府,与卫桁在这空荡的长街往闹市走去:“陛下赐婚了。”
林迤偏着头,等着卫桁的夸奖,果然见卫桁一贯水波不兴的眉宇间亦有欢喜之意。
“当真?”
林迤点点头:“快夸我!”
卫桁左右瞅瞅,靖北王府荒废了二十年,附近亦少有人烟,此刻除了身后跟着的两三那个人,竟没有旁人,他飞快的在林迤脸蛋上吻过,却只留下一丝柔软的触感。
“可还满意?”
林迤撅噘嘴:“便宜你了。”
二人一路斗嘴,许久林迤才想起卫桢给的金镯子。
“这镯子你说也没有什么新奇,想来是有什么重要含义我不知晓了?”林迤话语里含了淡淡的酸意。卫桁却偏似没听出来一般,翻来覆去的看着金镯子。
“这镯子确实是当年我替姐姐挑的,只是当时我第一次接受庶务,所经受的东西不少,竟也不知这镯子特别之处。”
林迤将卫桢的话复述一遍,卫桁眉宇紧皱,细细看着纹饰,任由微风拂面。林迤极喜欢卫桁认真的模样,尤其喜欢他写字时的郑重,此刻含情脉脉的看着他,心中欢喜无限。
“你瞧这个字,可是反?”
林迤结果金镯子,按着卫桁指的地方看去,只见金镯子凹进去的内圈,一出花纹稀少处竟被人刻了个反字。二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太子……”
“等不及了。”卫桁接了下来,“走,回府。”
卫桁的回府二字,自然是指的卫府。
卫慕亦刚刚回府,而卫老爷子自然在书院。卫慕看着金镯子内的那个字,眉宇一轩:“当年先帝将桢儿和古家的嫡女选给太子为侧妃,自然是思虑万千,只是……”
只是谁都没想到女帝雷厉风行,一直讲太子打压在东宫内,丝毫没有沾到朝政的边。
“自从父亲致仕后,卫家便不如从前,太子亦不怎么瞧得上我们了。听太子的意思,只怕是想拉拢我们。”
“可惜姐姐不能说得更多了。”林迤暗叹自己的后知后觉。
“桁儿你如今手下能动的人多,太子倘若真有动作,必要拉拢禁卫军中人,你且命人去打听打听。”卫慕此刻丝毫不像庸庸碌碌的户部侍郎。
“迤儿,你且不必声张,正常伺候在陛下身边。此事若一个不小心,卫家不定便被牵连。”
林迤与卫桁自是应是。
“姐姐病重,不知与此事可有关系……”林迤知晓卫桢在卫桁心中的分量,爱屋及乌便由不得她不担心。
卫桁沉默不语,担忧的神色却浮在面上。
“如今禁卫军统领是陛下的侄子,想来不会有太大问题。”卫慕对官场熟悉,林迤这个菜鸟则一头雾水。
“古家呢?”林迤轻轻说出了这个姓氏。
而今的古其已从当年的大理寺少卿升任刑部尚书,可谓隆宠尤在卫府之上。这么多年过去了,林迤和古其的身份依旧悬殊。这一两个月,她亦在女帝身边见到过古其。彼时,赵茵站在她的身侧,温柔的拉住她的右手。
那几乎是林迤第一次见到古其,在满朝文武美男子中,也丝毫不逊色。他保养得极好,看起来不过刚刚三十。实际上,却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