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勇气,手在半空迟疑了很久,还是选择了放弃。
远处,有人盯着众人的一举一动。
“王爷,季韶峰他……”莫敬远手下九霄道。
“他可是轩儿的好兄弟,不会出卖他的……”莫敬远脸上闪过一丝不悦,自己做事,手下的人胆子不小,指指点点。
“那,夏绿盈呢?”一旁云外又问道。
“暂且留着吧,幸许日后有用武之地。”
莫敬远回答完毕,拂袖离去。
季韶峰只说去仁武堂去看宁墨川,可脚步却不知不觉走到锦绣庄的门口。
该死,怎么走到这里来,他心中暗骂了一句,抬起腿进门。
“季爷,您可算回来了,还记得先前来这里捣乱的那位姑娘吗?”他本想扭头就走,没想到手下掌柜,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
“嗯,记得……她又来闹事了?”他懒懒靠在柜台旁,取过账本扫视了几眼,随即又放下。
“也不是,就是每日总来吵囔着,要您亲自给她做衣裳,从不间断。”掌柜回道,最后四字,特意大声了些。
“庄灵霜。有趣。”他想起她的名字来,思索了半响,“正好,或许过些日子,我要去趟长安,若她再来,你就说?就说我已经把绣庄转给你了……”
“这……季爷,这姑娘我看来头不小,怕是没那么好糊弄……”掌柜仍旧不放心。
“这点小事,你可以的!”他伸了伸懒腰,趁他不注意溜走了。
“喂,你别抢我酒……”季韶峰一回仁武堂,看着坐在长廊上休息的宁墨川,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酒。
季韶峰感叹,重伤初愈,喝起酒来,倒是一点都不含糊。
一口入喉。
噗~
点滴不留又给喷了出来。
“难喝至极!”他一脸嫌弃。
“我觉得挺不错……”宁墨川不服气。
“那是你没喝过好酒!”他回道。
“这话我不爱听,洛阳城出名的,不出名的,我都喝了个遍……”宁墨川仍是不服。
“我亲手酿的梅子酒,你那不爱喝酒的公子,都能一口气喝下三坛……”季韶峰自信满满。
“我听只说,你制衣的手艺,洛阳城无人能及,可要说酿酒,我可不信……”宁墨川半信半疑,摇摇头。
“别不信,在柴桑,我把他那些心爱的桃树去了大半,余下的空地,种了些梅树,他是在看在梅子酒的份上,才没有生我的气。”他胡编乱凑了几句,况且宁墨川对自己在柴桑栽种梅树一事,从不关心。
“柴桑,柴桑怎么样?”听他提起柴桑,宁墨川神色紧张。
“没,没怎么样,你先好好疗伤……”他草草应付着。
“公子呢?他人在哪里?我要去找他。”他说着站起身,额上豆大的汗珠滑落,表情痛苦。
之前为了阻止江元澈大开杀戒,起先招招为虚,没想到他杀红了眼,避之不及,才重伤至此。
“他挺好的,在西月山庄。”季韶峰忙拦住,扶他坐下。
“……”宁墨川低下头来,有些丧气,“别骗我了,我那日回来禀报公子的时候,柴桑已经死伤大半……江元澈到底什么仇,什么怨,说起来,他们是一家人。”
“你别想那么多。反正你家公子安然无恙。”季韶峰当然了解,这个整日公子长,公子短的宁墨川,当然最牵挂叶渡恒。
不过,他也没说假话,叶渡恒本就安然无恙,只不过,皮肉之伤没有,心伤,不好说。
“所以,这就是事情的来龙去脉……”夏晚晴听他讲话整个故事,好似很长。
“恩。”他点了点头。
“猜疑才是这个世上最没有把握的胜仗。”
“你确定要跟我去长安吗?你一定认为我很坏吧……”他已道明,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她的冷静,自己也没想到。
“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只是这一次你去长安,你那么确定,他会放了西月山庄的人?”她回道,换作是自己,可能还做不到如此。
仁慈,在不对的时机,害人害己,而杀伐果断或许能拯救更多人,至少一颗心,也不用负载地如此沉重。
“我也没有这个把握。可是我没的选。若我回了长安,他们或许有一条生活,可如若留下来,他们就难逃一死。”莫敬远在庭院中说的话,他最清楚不过了,不是商讨,是定论。
“他……他根本就不配做你爹。可你为何一次次又一次地听命于他?”她追问道。
“事到如今,没有重新来过的机会。”他其实更想说,追悔莫及。
饯别洛阳(4)
“我想了想,还是想把她留在你身边。此去长安,我始终不放心……”他知道难以启齿,可担心又大大远胜面子。
“叶渡恒,你的夫人,自己不照顾,丢给我,又算什么?”季韶峰看着他把昏睡过去的夏晚晴抱到他身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