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庞山狂笑之际,不期从远处奔来了一匹快马。
骑手乃一名全身劲装的汉子,转瞬之间,人便赶到了近前,只见他跳下马背,朝着庞山单膝跪道:“太师大事不好,曹彬带兵攻打了金陵,现在城门已经失守。”
庞山心头一震,失声道:“什么?这怎么可能?此事当真?”
劲装汉子道:“千真万确,武威将军与宋军相互窜通,宋军不费一兵一卒就悉数通过了庆州,其后他们一路长驱直入,直抵都城金陵。”
庞山大叫道:“那铁述秋呢,他手上不是还有三万禁卫军吗?难道也顶不住他曹彬几天?”
劲装汉子支吾着道:“左千牛卫他...是他主动下令放宋军入城的。”
庞山闻言,犹如晴天霹雳,跌足恨声道:“叶兴铁述秋,这两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竟胆敢背叛老夫,枉老夫对他们如此信任。”话音至此,猛然想到了什么,转头对黑白无常道:“你俩处理完此间之事,提着李腾飞的人头来见我。”说罢,飞身快马,径往金陵方向赶去。
劲装汉子牵来李腾飞他们的一匹坐骑,亦是快马加鞭,紧追而上。
庞山一去,黑白无常不禁相视一笑,在他们眼中,此刻要杀死李腾飞,好比捏死只蚂蚁一般,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事实也确是如此,李腾飞甭说还手,便是呼吸,也已变得越来越虚弱,而今他紧凭着身后的一株合抱之树,才勉强支撑不倒,不过任谁都能一眼看出,这位一生披负着传奇色彩的君王,其命运的终结,只在瞬息之间。
白无常阴测测冷笑,一步步的进逼李腾飞,蓦地身后“得得得”又传来了马蹄声,只眨眼工夫,一匹神驹便已突然奔至。
神驹背上之人是一名年轻女子,此时见白无常正要对李腾飞下手,不由得娇叱一声:“住手!”人随声至,剑随心发。
黑无常冷哼一声,揉身欺上,二人互不打话,一照面就直接手底下见真章,一时间剑光闪闪,掌风呼呼。
与黑无常激战正酣之人,顾还还是也。
那日她留下书信之后,便独自偷偷跑出了仁义庄,本打算着再潜入一趟剑窟,但转念一想,最后还是决定先去凤凰县,毕竟她更倾向的认为,李小枫会在凤凰而非剑窟,因此她这才不惜跋山涉水,快马凤凰。
说来无巧不巧,这会儿她恰恰赶到树林里,正撞见一名白衫男子欲向李腾飞下手。虽说她对李腾飞的印象不好不坏,可谓一般,但毕竟他是李小枫的生身父亲,爱屋及乌,时下对方有难,她总不能见死不救。况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以她淳朴善良之个性,即便眼前是个陌生人,她又怎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被害,而自己无动于衷?
两人各展绝学,一时打得难分难解。
起初白无常只道是哪位三头六臂的人物敢来搅局,待驻足观望之后,发现对方竟是个黄毛丫头。
一个乳臭未干的女娃子,他又怎会将其放在眼里?因此不觉一声冷笑,满脸的不屑之色,不再去管场中的恶斗,径直走到李腾飞身前,缓缓举起了右掌...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蓦地前路飞来条人影,那人影一眼便看到了李腾飞,急得大呼道:“爹!”
身形一闪再闪,俨如风驰电掣一般,三四十丈的距离,顷刻即到。
白无常见状,撇了李腾飞,当即就跳上前去,紧接着双掌平平推出,又使出了他的看家本领。
白无常对自己的功力还是相当自信的,在他认为,世上能硬接他一掌之人虽不在少数,但眼前的年轻人,断然不会在其列,是以他笃定,对方即使不被他开碑裂石的掌风震死,至少也会落得个手断腿折之类。
哪知人算不如天算,对方不仅没有倒下,反而闯过了重重掌风,并且也推出双掌,与他实对实的互拼了起来。
四掌骤然相触,白无常脸部肌肉随之扭曲。
对李腾飞称呼为“爹”之人,天下间除了李小枫还能有谁?他自趁机甩开了魔家老大之后,便沿路一直狂奔而去。
他知道,娘亲的尸身就在不远处,只要自己更努力一点,娘亲就可以重新回到他的身边,一辈子不再分离,正是:一心忙似箭,两脚走如飞。
经过一阵疾赶,此时他正好到达林子里,陡然见到父亲血肉模糊的惨状,浑天巨力瞬间爆发而出,只见其仰天厉啸一声,飞身向前,速度之快,简直形同鬼魅。
白无常再是浑厚的掌风,此时又如何能挡他得住?惊骇之下,他本欲撤掌避开,岂料对方没有给他机会。
四掌一经接实,白无常已然身不由己,欲罢而不能。
李小枫对白无常可谓恨之入骨,如何能让他轻易逃了去?因此一上来便施以重手,直接将其推行了一丈多远。
二人分开之时,白无常仍去势不减,身子犹如皮球一般,径向黑无常撞去。
黑无常正自与顾还还酣战,他本是胜券在握,眼见不出三招五式就能取胜,不期这时兄弟白无常朝他这边飞来,只得舍了对手,赶忙上前迎住。
两人身子一经接触,黑无常顿感浑身剧震,仿佛他接住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座山,一座正挟雷霆万钧之势向他撞来的大山。
黑无常急急稳扎下盘,想努力控制后趋之身形,然而一切徒劳无功,“山”的力量太过于庞大,并不是他一人之力所能抗衡的。
最终,他被带着倒飞了出去,随即“砰”的一声,撞上了身后的一棵树,海碗粗细的树干,竟被他硬生生的撞折了去。
此时,他的五脏六腑好似翻江倒海一般,经不住狂喷了一口鲜血,再看白无常,但见面目狰狞,森森可怖,往其鼻下一探,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