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战意。
赵鹤其惊疑不定地看向天际,须臾便有两名男子突兀地降落了下来。
发笑之人正是其中黑衣黑发黑眸那位。
许由从天而落,平稳踏地,气息不乱,轻笑不止。
他轻轻扯着身旁白发曳地之人的广袖,低低诉道。
“这人挺有意思的,他自己说的都‘不尽不实’,却还道旁人不尽不实。”
章明自见这两人神鬼莫测的出场方式瞳孔骤然一缩,听到许由似是调笑似是嘲讽的一句,脸上便是微微一僵。
卿俦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袖子从许由指尖扯开,面无表情地对着赵鹤其道。
“到这里便已经可以了,这些人便交给我吧。”
这是示意赵鹤其可以走人了。
真是非常干脆利落简单明快的赶人方式啊,许由抚唇一笑,在心里暗暗感慨道。
裴景昭虽然从未见过此人,但能看到对方身上那浓烈灼目的白华,顿时知道眼前人她必然惹不起,福身略一行礼便想走人。
倒是赵鹤其,临走之前,一步三回头,犹犹豫豫,颇有些欲言又止之态。
许由对于能为自己办事的人的态度都非常之好,非常之耐心,原来的赵鹤其不是,现在的赵鹤其是了。
于是许由便好脾气地主动问了。
“赵姑娘辛苦一场,若还有什么要求,不妨一提。”
至于应不应就不是他的事了,许由不负责任地想着,幸灾乐祸地看了卿俦一眼。
赵鹤其全然不知对方的心理活动,闻言脸上霎时大喜,忙不迭地开口问道“对于辽东一事,似乎还有颇多隐情,晚辈对其中细节,颇为不解。”
许由笑了笑。
“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赵鹤其巴巴地望着他点了点头。
许由将食指竖起,放于唇前,微微一摇,笑嘻嘻道。
“不好意思,不能说哦……”
赵鹤其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但是你可以留下,自己看。”
许由优哉游哉地补上了后半句,丝毫不觉得自己这样大喘气调戏小辈的行为有多么的为老不尊。
卿俦见他玩够了,广袖一展,章平、黎衾、廖又玫等站着的、躺着的、坐着的便全都一骨碌地被他吸了过去,反手一转,便不知去了何处。
裴景昭的头皮都要炸开了。
还不待她再试探着多往外踏出半步,许由便先好声好气地对着裴景昭开口了。
“你得到了‘冥观生’?裴姑娘,怕是要劳烦你跟我们走一趟了。”
裴景昭审视着许由的脸,自嘲一笑。
“我有拒绝的余地么?”
许由仔细地思索了一下,无奈道。
“没想到姑娘喜欢跟那三人一样的方式,倒是失策了,卿……”
“俦”字还没发出,裴景昭已经斩钉截铁地向着他们的方向踏出一步,用行动回答了许由。
“便不劳烦这位公子了,我能跟的上的。”
许由颇感惋惜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带路。
两男两女鬼鬼祟祟地潜入了岳府四房。
裴景昭边走边凝眉沉思,赵鹤其已经先沉不住气问了。
“为何我们要来这里?”
赵鹤其还欠着傅霜如的因果没还,傅霜如娶了岳家四房的女儿……难不成,辽东的灾祸是傅霜如搞出来清除异己用的!
赵鹤其神魂动荡,坐立不安。
许由老神在在地问答了她。
“因为卿俦已经杀了王恕闵。”
“所以这跟我们来这里有什么关系……”赵鹤其淡定不下来了。
许由颇感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是觉得这小姑娘看上去挺机灵的怎么这一次这么蠢。
“当然是因为小boss了啊。”
裴景昭面色微变,心道果然。
章明、黎衾、廖又玫……这三人都跟辽东的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就是若要排个幕后黑手榜,缺了平远侯府不是太过可惜。
如今这人已经说了平远侯王恕闵都被他们杀了,显然岳家这个是最后一个相关人了……
来到岳家四房,忍不住想到岳怀媛,想到岳怀媛,裴景昭便忍不住再一次头皮发麻。
她现在非常、特别、以及尤其后悔跟赵鹤其扯上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