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昭合作。
赵鹤其先托裴景昭看押廖又玫,然后凭借自身高超的武艺带着潺水入宫砍断了章皇后、十二公主身上的寄魂绳分支,最后潜入东宫给太子妃喂了还灵汁……
如此这般把黎衾造的事都给善后完了,匆匆赶去与裴景昭约定之处时,却只看到了对方登门章府的留书。
裴景昭觉醒了“冥观生”之后,便能以第三眼观世间之人身上的气运多寡,但却无从对外人开口,更无从改变气运本身。
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人、事向着预定的死路上发展,即使心性坚韧如裴景昭者,也有过几近崩溃的时候。
十数年的磨砺下来,她早已学会对外人外物毫不关心,赵鹤其找到她时,裴景昭本身并不欲掺合进这些事。
若非黎衾太会作死,和谁合谋不好非得和章明合谋,而章明又恰是当初暗中追杀裴景晖之人。
有这么一桩前缘未解,又听闻赵鹤其似乎有能破解之力,裴景昭便顺手接了这趟活计。
可惜赵鹤其光想着带着廖又玫影响她在皇宫中的发挥了,却忘了把廖又玫托付给裴景昭,廖又玫身上却是恰好有裴景昭最想要的,破运鞭!
裴景昭当日顺着线索查到了章明,但章明身上紫气太盛,又有瞻盏那大和尚赠与他的明心珠护体,裴景昭心知用凡力耐他无何,气愤之后也只能作罢。
破运鞭却是能无视章明身上的气运,狠狠地抽他一顿,裴景昭怎会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在赵鹤其走后当即带着廖又玫潜入了章府,结果却正好撞上章、黎二人合谋的过程。
廖又玫倒想直接下去对着黎衾杀个痛快,反正这人的业果比自己还重,自己就是杀了她,赵鹤其回来也不会说什么,顶多絮叨几句。
但裴景昭却更想听听这二人究竟做了多少见不得光的恶事。
结果听章、黎废话听得太久,她们还没如何动手呢,赵鹤其就赶到了。
裴景昭颇感遗憾地捏了捏手心,脸上流露出些许不甘之色,觉得自己没打得痛快。
但也只能如此了,当着赵鹤其的面,裴景昭觉得自己还是要端着点。
廖又玫却是破罐子破摔了。
她自己心里也清楚自己那刚死的爹做过的那些事都足以使得廖家祖坟都缺德得冒烟了,而现在各方人马都在追杀她,她纵是从赵鹤其手里逃出去了,下一个也还指不定落到哪个手里呢。
反正自己都难有好下场,索性先报了仇再死,也不憋屈。
廖又玫那鞭子抽得又急又狠,黎衾招架不住,使出黄粱指拿出寄魂绳匆忙应战,很快便左支右绌。
黎衾恼极,索性扔了寄魂绳往章明身上捆,章明受了两鞭,身法慢了一步,被套个正正着。
黎衾扬声怒喝道。
“你们若想同归于尽,那就继续来吧。”
廖又玫没搞懂这又是唱的哪一出,甩出的鞭子已经被赵鹤其匆匆拦住。
赵鹤其脸色极为难看,似乎投鼠忌器般,咬牙切齿道。
“事到如今,你还是执迷不悟么?”
“你窃取我师门传承与秘宝之事暂且不计,但你既然承黄粱指牵寄魂绳,便该受我三姓宗族之公约,切不可滥杀无辜!还不快放下你手上之人!”
黎衾讥诮一笑。
“切不可滥杀无辜?我看廖大小姐这鞭子舞得虎虎生威,其上煞气满满,怕是送命在破运鞭之下的‘无辜’不计其数,怎不见赵姑娘对着她清理门户?”
赵鹤其反手一掌击出,直直打在廖又玫胸口,廖又玫毫无防备,整个人被击飞出去半里远,许久才爬了起来。
赵鹤其面无表情道。
“谁说我不与她算账了?”
廖又玫艰难爬起,口中狂吐鲜血,苟延残喘道。
“你,你,你……”
赵鹤其冷冷地看着她。
“我又如何?你们廖家,与平远侯府沆瀣一气,在辽东卖官鬻爵,与契丹人勾勾搭搭。”
“如此作为倒也罢了,你父亲廖远,还丧心病狂地在军中倾销鸦片大麻,贿上控下。”
“……使得整个辽东军方的高层风气极为不堪,底层士兵沉迷大麻,羸弱不堪,毫无一战之力,这才使我大庄数万人流离失所,沦落为契丹人的犬马!”
“而你,身为他的女儿,起初虽并不知情,但身有所觉之后,不仅不劝谏其改过,反而苦心为其遮掩,替其粉饰太平,蛊惑世人。”
“若非有着你父的作恶左端,和你的为虎作伥,怎会有后来契丹人的奸计得逞,挥兵南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