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城,城里城外、大街小巷皆热闹非凡,街道上一旦偶尔有一群官兵摇辔放马疾驰、绝尘掠过,众路人都赶忙退避一边,待官兵驰远后,街道上便又热闹起来,众声喧哗起来。只是有家客栈却与这杭州城热闹氛围格格不入,生意也一直较为冷清。
像往常一样,店里一位上了把年纪的老妇人畏缩着身子靠在门口脱了漆的门上等着生意上门。她本是就没抱多大希望,正待要回去歇着,谁知突然走进来两个面戴黑色面纱、身着皂衣的蒙面人。那两个蒙面人进门找了个位,坐下后,其中较为高瘦的那人高声喊道:“三斤牛肉,三斤花雕!”,喊罢就在桌上“噗咚”一下拍了锭银子。那妇人见今日真是遇见财神爷了,就赶忙上前收起银子,陪笑道:“好咧,客官稍等!”,说罢就往阁楼上跨步走去。推开一间客房的门,厉声喝道:“小仔哎!快去给我打五斤牛肉,别磨蹭,快点,快去!”尤其是“小子”二字十分尖厉,惊醒了正做春梦的店小二,小二刚一被惊醒,就看到舅妈手持鸡毛掸子向自己走来,吓得小二连应道:“哦,哦……是,是……”,于是小二不管三七二十一,跳下床去,往外就跑。“喂!银子!”,舅妈在身后跳着急喊道。小二听罢回过头来,从舅妈手上接过银子,就转身又往外直奔而去,为不引起客人怀疑,就从后门悄悄溜了出去。
小二不一会儿就到了肉店,向屠户要了五斤牛肉,付了银子后突生想法:舅妈应该不会着急,看现在时候尚早,不如我先去城外溪边捉条鱼,烤了吃后再把牛肉送回去,这样倒也不迟,再说自己都已经好久没美美地吃顿肉了。想罢,自己都已经馋的自己流下口水。于是他风风火火、迫不及待地奔出南城门,往西南方向走到龙涎溪,越往溪边走,从远处传来的箫声越清楚,箫声悠悠扬扬,从里至外都透着股凄凉劲儿,使人听罢难免会情不自禁落下泪来。越向溪边走,一个少女的背影越加显现出来,仅是背影就如出水芙蓉般。这小二眼珠子骨碌一转,嘻嘻一笑后,连蹦带跳到离那女子十来步的溪边,用双手捧起一掊清水,奔向那女子,想要用手上的水去泼那女子,谁知在离那女子两步远处却一个跟头跌了下来,不仅脸蛋儿陷在泥土里,还吃下不少沙泥,他想:“我要是抬起头她肯定在看着我哩!”,可当他抬起来时,看到的一切却令他扫兴,那少女似乎并未在意到他的存在,仍专注于吹箫。这小二有些恼,光火地责备道:“吵死了,吵死了,要吹就去别处,我要在这捉鱼哩,你把鱼儿都吓跑啦!”,话音刚落,箫声即断,那女子低着头站起身,长长的秀发遮住了她的脸,只是道出声:“对不住,打扰了。”,便徐徐向远处走去。
少女的声音甜美娇柔,和婉细切,令这二十来岁、长久不经人事的小二听得全身酥麻,已然忘却自我,不知身在何处。
待过了良久,回过神时,那姑娘早已走出二十来步,他急忙跑过去热切问道:“姑娘为何一人独坐在溪边吹箫,箫声中,我大概听得出你似乎有些心事凝结不解,挥之不去?如果不太介意,倒不妨说来给我听听啦!喂!别走啊……”那女子似乎没听到小二的话,只是更加快步伐。“喂,姑娘,我不是坏人,我不是坏人,你看……我……我,难道像是坏人不?”小二一边说着一边蹦到那女子面前做起鬼脸。
那少女这才微微抬起头羞涩地瞧了瞧,见眼前这男子虽生得面目清秀,剑宇星眉,这鼻孔里却倒是倒插几根青草,令人忍俊不禁,她见小二如此狼狈,不禁用手捂着嘴偷偷嘤嘤发笑。
小二此时早已惊呆,这哪里是人间能有的女子,生得如此超凡脱俗,细细的柳叶眉儿,长长的睫毛儿在春风的吹拂下一动一动,双瞳剪水,甚是灵动。仪态端庄,举止文雅,一看便是名门闺秀。
那女子用衣袖捂着嘴盈盈笑道:“你这人好生奇怪,看你也不像是坏人,不知公子的尊姓大名?”。
那小二早已神游于天地之外,只是傻傻地注视着那女子水灵灵的双眼。
“喂,人家和你说话呢!你倒怎么了,难道是摔傻了?”那女子一边说着一边将头扭一边后伸手摸了摸小二的额头,“不热啊?你没事吧?”。就在女子手背碰上小二额头的一刹那,小二才回过神来道:“啊……噢对……我叫,我叫段叹风……那……你叫什么……来着?”,那女子听罢转过头来羞涩地看着小二。
在此时,整张脸蛋儿都尽收小二眼底,细长的瓜子脸,红红的香唇,小巧玲珑的鼻子……这简直就是天仙下凡!
“我名叫上官嫣,你大可以直呼我嫣儿,嗯,你今年多大?”,“我……我好像是二十一……哦不对……去年才是二十一……那现在应该是……哎呀我到底多大来着……去年不是二十一啊!”,“哈哈,你这人真奇怪,这世上竟有人记不得自己岁数,总之你比我大就是,我今年刚十八,以后我就叫你段哥哥吧!”段叹风一双手无所是处,只得一手一个劲儿地挠头,一手在不停地卷着衣袖,羞涩低声说道:“我……我……”。还未等及段叹风说完,嫣儿柔声着急地呢喃道:“对了,我得马上赶回去,不然我表哥会因找不到我而着急,以后咱们有机会再见面吧,后会有期!”段叹风有些失落地应道:“那你也早些回去,免得你表哥着急。”,“嗯、嗯,好的,后会有期!”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