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图就在这。”凤金猊拍着手傲然转身,看到华锦媗认真到极致的模样,禁不住一怔,这地图真有如此好看?
寂静无声中,良久,良久,久到有人蓦地发出一声责骂:“放肆!你们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陆宝玉惊慌地转身看着跨门而入的凤火王,急忙抱拳行礼:“王爷!”
凤金猊也略是吃惊,但唯独华锦媗没有转身,因为她在争分夺秒,一览无遗地扫过地图上纵横交错的山脉等。
“金猊,莫非你连这间书房都想烧了不成?”凤火王拂袖扫过,那帘幕顿时洒落再度盖住地图,然后厉目瞪着这三个不该出现的孩子,“这间书房乃军事政地,你们决计不能到这里胡闹,看见不该看的东西!”这话吓得陆宝玉禁不住跪地。
——可惜我还是看完并牢牢记下了。
华锦媗霍然低声吐出了一口气,闭着眼,脑海深处慢慢幻化出一片平坦的地,然后无数山脉拔地而起纵横交错,数不尽的河流源自各头喷薄流淌走南向北,城池蓦然浮现,是富庶亦贫瘠……须臾间,她的脑海深处已重现一副清晰庞大的城池地图,犹如血脉骨肉让她再难忘却!
感到到身后有一道凌厉目光落在背上,她缓缓睁起眼,睨过墙上已被遮严的地图,藏起笑意,然后转过身朝凤火王拜下身去,“见过王爷。”
衣袍晃过,凤火王落座,欺霜胜雪的眸子盯着这三人,并不急着喊他们起身。
凤金猊闷闷开口:“父王,是我将他们带过来的,要罚就私下再罚我,现在求您别让我丢脸。”
“你今天倒是挺实诚的,不仅知错还知道要脸了?”凤火王淡淡一笑,笑中那双眼冷冷地盯住华锦媗。
华锦媗意识到了,仍压低头做出谦恭的姿态,只当不知。
凤金猊皱眉,起身刻意挡在她面前,唯恐凤火王将怒火迁移旁人。凤火王禁不住挑眉,凤金猊直视,有些东西在无声较量着,终是凤火王退出一步,道:“算了,都起来吧。”反正都还是孩子,进来也酿不出什么风波。
华锦媗和陆宝玉便站起身,可她又偷偷地、慢慢地后退藏入凤金猊的遮挡中。凤金猊感觉异样扭头瞟她一眼,华锦媗扬起尖俏的下巴无声复述一句话——“你说保我无事的”,凤金猊忍不住咬牙切齿地逼近她的笑靥,他刚刚求他父王不就是保她么?可惜这眼神狂战的一幕,却是给了旁人无尽遐想。
凤火王轻咳几声,道:“你们几人再好好回忆下昨晚可曾遇见什么特殊的人?”
凤金猊道:“父王,难道昨晚的事还没查清?那类似鬼打墙的伎俩,应该就是所谓的术法幻阵吧?”
“还在调查中。不过术士术法这些词汇,你们不能轻易讲出口。”凤火王摇头,黝黑双瞳中燃起暴戾杀意,若是让他知道是谁出手伤他儿子,便是戳骨扬灰的下场。
此时,华锦媗突然连起喷嚏声,见众人望来,急忙捂住鼻子憋得满脸通红。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在心里诅咒自己!
她怯生生道:“凤王爷,那我能回明校了吗?五哥说今天放学要去看我,如果我第一天就不在明校安全留宿,他会担心的。”
凤火王摆手道:“事情未明,你们还是呆在王府比较安全。至于华凤池那边,本王自会派人通知他。”谨慎起见,他今日已派人查过华锦媗,身份清白只是命途多舛,与华凤池相依为命,所以现在倒是明白她昨夜唯恐华凤池担心便不回府的想法。
华锦媗顿觉自作孽呀,不小心搅出这一局,估计又要让爱妹成狂的华凤池蹙眉多久,假如华凤池因此决定贴身看管她,那她就很多事都别想做成了。
管家荀佐忽然出现在书房外,恭敬一礼:“王爷,雪公子刚从明校过来,说是要奉您的旨前来面见少爷、宝少爷、华小姐、巧墨四人。”
凤火王蹙眉,奉他旨?他今早觐见焚音国师要求彻查明校是否存在术士一事,这赫连雪身为焚音弟子,此刻又是从明校回来,莫非是查出什么?
他拂袖起身,“好。你们三个都跟本王过来。”
“是。”凤金猊和陆宝玉应声,迈步跟上凤火王的步伐。
华锦媗也正要跟上,目光忽然瞅见旁边书桌上压着几张黑字白纸,纸纸落款均绘弯月标志。她目光一动,在凤金猊他们跨出门槛挡住荀佐视线的瞬间,快速抽出这些纸张藏至袖内,然后平静走出去。弯月,水月阙,啧啧——那可是以搜索消息闻名的帮派呀。
焚音,弘阳城内即便是黄口小儿亦能知晓的人物,东圣国高高在上的国师!他能观星象,卜卦算命,窥视天机,可以说东圣国如今一半的风调雨顺都得归功于他。数十年依旧白发俊颜胜若仙,但脾气古怪刻薄亦似妖。
尽管如此,但他这番人物,这番能耐,即便是王室众人都垂涎求拜其门下,而他也照单全收。数年来竟有弟子千人,上至皇室公主王爷,下至贱民贼寇,良莠不齐。但在这众多弟子仅有一人得他亲自调教,独领风骚,此人便是当前而来的雪公子,弘阳城的文公子之一,开国县公庶子——赫连雪。
凤王府东厅内,那个十二岁的白衣男童,睁着清冷柔和的眸子朝迎面走来的凤火王行了一礼:“参见王爷。”清冷从容,有礼有节,有种不逊皇室气度的超凡脱俗,尤其有眉间一点淡粉朱砂,唇红齿白,宛若皎洁仙玉。
华锦媗状若无意地梳理额前齐发,遮住眉心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