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的睁开眼睛,四周灰茫茫的一片。我这是在哪里?
“我靠,你还真是命大呀。昏迷了有两天了吧,终于可算是醒了。”
我微微侧头看过去,拥挤的过道,人来人往的端茶送饭之人,匆匆忙忙奔走的护士以及医生。我躺在简易的床上,头旁边是一台显示心跳等等数值的屏幕,上下波荡一直续写,表示我还活着。
站在我旁边的是鲁阳还有沈安驿。
“你真心牛逼,喝了七瓶五十二度的红星二锅头呢。医生都讶然惊奇你这旺盛的生命力,都一度认为你块抢救不过来了。”鲁阳吩咐一旁的沈安驿去赶去叫医生。
“顾闻笛呢?”我微微抬着头,还是能感觉到大脑里,有上万只蚂蚁吞噬大象一般啃食大脑神经,痛得惊人。
鲁阳坐了下来,“我看出来了,上次跟我们吃饭的小姑娘,是你的女朋友对不对。她看到你倒下了,惊呼了一声,然后打电话让120过来。她一直陪着你上了救护车。后面你做手术的时候,她还不放心的在门口等着,直到你的那些朋友都来了,她才打的回去呢。”
“那合约呢?”我问道。
“你这小子还担心别人的赞助合约呢。”鲁阳眼眸撇向左边,回忆那晚的情形,“你喝完七瓶到底之后,何老板也吓坏了,赶忙在合约上签字,答应赞助的事宜。事后,何老板到我们公司,表达了歉意,承认自己那晚确实不对。你知道吗?他从我们公司贷款了50万。你这个月的业绩简直如同火箭一般噌噌噌的上了好几个台阶!”
我松了一口气。至少那晚的牺牲还算值得的。只是我自己的身体,唉——
医生过来之后,检查我的身体后,说道:“小伙子,你喝了七瓶,实在太猛了,导致了急性酒精中毒,差一点就丧命了知道吗?你吐了一地,连胆汁都吐得差不多了。现在说一下情形,不太乐观的,就是ct检查后,脑部可能因为酒精的缘故受了损伤。这只能慢慢调理了,还有以后几年,绝对不能再沾这么大量的酒。”
“好了,既然没有事情,我就回去上班了。”鲁阳吩咐沈安驿好好的照顾着我。
医生的话,让我抑郁了好一阵子。我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换来了两份微不足道的合约。想想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我真是蠢得可以呀。
“你现在好点了么?”沈安驿问道。
我苦涩的笑了笑,“能醒过来,当真是万幸。”
“真是不知道,你喝了这么多,能得到什么呢?”沈安驿不苟言笑的问道。
是呀,我得到什么了?我只是在国情酒局里,一遍遍的践行自己是傻瓜的行为。以酒换合约,更加证明我不过是卑贱的祈求者,别人不过说一句,“你喝酒,我就跟你签合约哦。”我就像条狗,摇摇尾巴就得乖乖听话。
发誓要做了不起的人。才发觉我一直都活在小人的圈子里,永远都到不了大人物的境地。
“等你做了业务,你就知道喝酒是多么可怕的事情。”我感叹的说道:“所以你一直坐柜台,朝九晚五的上下班,跟来往的群众办理存取款业务,下了班然后就没有你要做的事情了。”
“或许是吧。”沈安驿撇过头,沉沉的说道:“你不会理解其中的辛苦的。”
其后,我那些兄弟都轮流过来看我,给我带来许多慰问的东西。
“看着你进手术室,那情景实在太可怕了。”周麟坐在我旁边,叹了一声,说道:“最后我跟你进入ct共振室里检查大脑,我帮你把头扭过去,你还不停的吐黄水。”
“平常看你都不喝的,结果一喝就是七瓶。我实在甘拜下风。”马皇天啧啧的赞叹着:“结果帅不过几秒,就直接进医院了。连医生都准备要下死亡通知书。”
“你想喝找我们几人喝就好了,你非得跟人打赌喝这多酒。如果你真去了天国,我看你怎么跟你老爸老妈交流。”周麟责怪道。
躺着病床上看着他们,我有生以来,感觉活下来真太好。还有明明还有许多可以与兄弟们一同经历,然而我却撒手而去,实在太不甘心。
只是心里一直有一个空缺——顾闻笛怎么都没有来呢?
直到我出院,我依然没有见到她。
回到公司,又回到了原先的轨道。火星撞了地球,短暂的歇息后,各有各的运行之路。我坐在电脑桌前,看着成绩公告栏当中,我的排名已经晋升到了前三。可谓是一醉成名。
只是我还时不时的感觉到头会突然一抽一抽的,要休息好一阵才会好一些。这样的后遗症,宛如跗骨之蛆,估计是要伴随一辈子了吧。
除了悔不当初,又能怎么样呢?
晚上我又接了松号科技公司一些报表,在出租屋进行整理。由于第三季度已经结束,公司老板希望能看到报表反应出第三季度的销售情况。
夜深了,闹钟滴答滴答的响着,我打着哈欠,喝着白开水一直做到一点。
放下笔,放下计算器,我侧着身看着旁边的镜子。我已经完全不认得镜中的,那一位又瘦又苍白的,是哪一个人?直到反复辨识,才看出那一位陌生人,就是本人。
生病的折磨、长期工作、睡眠得不到保证,早已经把一个健康的青年消耗成了一个驼背的老头子。这还是一件不可逆的事情,多么可怜的事情。
我走到窗台,看着屋外的沉沉的夜。手机里播放着齐秦的《外面的世界》——“在很久很久以前,你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