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光潋滟晴放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墨总相宜。
阳春三月,正是拂提杨柳醉春烟的上好时节,时值国泰民安,位于钱塘县虽称不的莺歌燕舞,但也算是欢歌笑语,正是五谷丰登的大好光景。
而钱塘县的许家,则是门若裹素,灵堂之上尽是白幡,横七竖八摆放的杂乱无序,弥漫着肃穆的气息……
尚是及笄之年的许娇容,本是待字闺中却不得不抛头露面,时值兄弟尚幼,而双亲误服汤药丧命,可谓是一夜之间使许娇容成了许家的顶梁柱。
残月如钩斜挂房檐之上,院落中的那颗百年梧桐枝繁叶茂,遮掩去了月华,也似是遮风挡雨,为许娇容那孤独的心中带来了一丝安慰,远处依稀间传来家犬的吠叫之声,或许是蹲坐久了,这才起身往偏房走去……
自从双亲撒手人寰后,幼弟汉文一时之间骤闻惊变,风寒入体竟是邪气攻心,已然昏迷了一日夜,滴水未进。
许家继承香火的男丁,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这可叫许娇容有何面目去见九泉之下的双亲。
老宅老屋,简朴而宁静,悠久而亲切,古老而柔美。岁月斑斓的白墙上刻画的是年迈的裂痕,被雨湿润后更是滑腻至极。
推开了木门之后,许娇容与月色之下寻到了书桌之前,以火折子点燃了油灯,望着床榻之上的文弱少年,不由得叹了口气,走上前去伸出手一探额头,只觉得不如先前那般的滚烫,这才暗自松了口气。
“汉文……汉文……”
许娇容侧坐在床榻之前,将幼弟搀扶起来依偎在肩头,轻声呼唤道:“好些了吗?”
那文弱的少年眉清目秀,却是孱弱如斯,与呼唤之中缓缓睁开了双眼……
那是一双冷漠的双眼,却是蕴含着黯然与神伤,蕴含着无尽的酸楚和落寞,更是夹杂着惊愕和杀意,那是一双许娇容从来未曾见过的眼神,至少不是这文弱少年应有的眼神……
借体重生还是转世投胎?
不得而知!
那横跨数百年光阴的人,与这具身躯之中沉睡了十余年后,于此刻终于醒转了过来……
“姐姐……”
眉清目秀的少年郎面色转圜,孱弱的依偎在许娇容的肩头,一边回想着这十余年的所见所闻,一边缓缓的说道:“……”
时值双亲误饮汤药撒手人寰后,这眉清目秀的少年一时之间百感交集,竟是无话可说,却不由回想到与绣玉谷移花宫中的一双儿女,便是沉默了下来。
“汉文……”
许娇容说话间眼眶便红了,几欲潸然泪下,却是强忍着说道:“以后姐姐就指着你了……”
回想起这十余年来的姐弟情深,包文正感悟着体内的道基与《明玉功》真气,轻手拍着姐姐的柔荑,强笑着说道:“姐姐,汉文年幼,许家还指着你立起门户……”
“汉文,爹娘明日就要出殡了,去灵前上几炷香吧……”
许娇容心知汉文身为许家男丁,自幼得双亲宠爱,故而也不以为意,又伸手摸了摸许仙的额头,这才逐渐的抽身,唉声叹气的说道。
许娇容年芳十五,正是待字闺中不日即将成亲,但突逢家中惊变,自是无暇他顾,好在李家儿郎敦厚,且有本有婚约在先,便将婚姻大事搁置下来。
许仙自幼聪慧,年方十三有余,识文断字颇得书斋先生的看重,却无心功名,反而对岐黄之术有所偏爱,性子却是有些懦弱……
“姐姐先行一步,待汉文净手之后,便去灵前……”
包文正强自振奋了精神,而后沉重的叹了口气,掀开了被褥缓缓的坐直了身躯,言道。
许娇容见汉文神情好转,便起身走出了房门……
包文正艰难的穿上了靴子,而后落寞的坐在床榻之上,那深邃的双眼之中逐渐泛起了往昔的神采,对于这方世界的系统任务,更是茫然无措。
倾情七世之断桥残雪。
为何要三百年的时间去完成?
那绣玉谷移花宫的“朗月孤星”,时限是三载;那聊斋世界的“妖妻鬼妾”,时限是三十载……
这断桥残雪,为何竟要三百年的时光去完成?
又具体要做些什么?
这一切都不得而知!
只是道基不存,峨眉仙门的功法无法施展,而《明玉功》更是尽数付之东流,如今的包文正,如今的许仙,与寻常的文弱少年,竟是毫无两样……
包文正强撑着身躯站了起来,心中一到灵光闪过,瞬息那白皙的面颊竟是惨白之极!
姓许名仙,字汉文!
许娇容,白素贞,岑碧青,李公甫?
西湖断桥?与千年蛇仙白素贞的缘起之地……
包文正缓缓的挪步走到了房门之前,迟疑之下便伸手推开了房门,只见屋檐之下白色的灯笼随风晃动,清冷的月色辉映着那枝繁叶茂的梧桐树,凉风迎面而来,将心中的诸般猜测暂时搁置,而后便朝记忆中的灵堂而去。
黑山老妖也罢,春三十娘也好,那方世界虽是光怪陆离,但确实天道有缺,若是所料不差,这方世界则是满天仙佛,动辄便是焚香请仙临,便是那南海观世音菩萨,也要几次随着白素贞而现身,白素贞端午误饮雄黄酒,而后盗仙草,闯地府……
白素贞力敌黑白无常毫发无损,更是黎山老母座下亲传弟子……
当真如戏文中所言,那饮毛茹血的千年蛇精,便是为了报恩这才以身相许,为情所困甘愿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