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地位,若她一意孤行,是有可能反误了卿卿性命的。
徐芷妤指节在杯盏上无意识带着圈儿,片刻后,只是冷笑道:“谁说的,都已经成了定局?她既然要靠顾长卿的心意,那本宫,便将这份心意毁了便是!”
说话间,杯盏中的酒水却不小心被泼出去些许,映在大理石地面上,尤为刺眼,仿佛竟能刺穿人心一般。
“嘉妃这是什么了?”这时,正巧太后接受完众太妃觐见,朝宣室殿这边过来了,见嘉妃端着酒出神,便道:“难不成,是有什么心事?”
徐芷妤这才回过神来,面上恢复温婉笑意,起身行礼:“臣妾拜见太后。臣妾无非是在与裕贵人说话间,想到了一些事情罢了。”
“哦?”太后方问:“又出了什么事,出来听听罢。”
不知怎的,今日在她心中,总是萦绕着几分不安。原本是除夕佳节,这儿的气氛,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徐芷妤扶太后坐下,才缓缓的说道:“太后有所不知,臣妾方才酒醉,出去透透气时,便不由走到了昭阳殿去。这也便罢了,只是……臣妾竟在那边看见了陛下,正与丞相夫人说话,身边毫无一人,看陛下的模样,竟是极为舍不得一般。”
说到后面的时候,徐芷妤察言观色,已察觉到了太后脸色骤变。她心头一笑,却继续说道:“——原本这是陛下的私事,臣妾也不敢过问。只是臣妾想着太后素来心系陛下,恐怕是不准下头的人这般荒唐的。跟何况,她如今还只是一个臣妻呢?思来想去,臣妾也便只能同太后娘娘一说了。”
太后声音一厉,“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徐芷妤却镇定的道:“臣妾断不敢欺瞒。并且臣妾记得,陛下并不知今日丞相夫人会入宫,可为什么又会与她出现在昭阳殿?想来……或许是姜氏不顾陛下,主动引诱,也未可知啊。”
太后紧抿着唇,听到这句话时,脸色终于全然阴沉下来。
一提起姜念念她就生气。如今已经如了她的愿让她脱离宫中,不再是陛下的嫔妃。可她竟还不知足!分明知道陛下对此事耿耿于怀,却敢还跑进宫引诱陛下。难道,当真是要把宫中搅得鸡犬不宁,才算好么!
顾长卿也当真是糊涂,竟也会看上这样的女人。
徐芷妤却不轻不重的,悠悠添了一句:“太后,您若是怀疑臣妾,不妨与臣妾同去昭阳殿,一看便知了。您也可及时劝阻陛下,不叫陛下此举落人口实啊。”
太后闭了闭眼,没有出口拒绝。徐芷妤明白,太后的意思,是已答应她的请求了。
……
自从姜念念离宫,这偌大的宫中,便再也没有宸妃这个人了。这个人的名号,连同着所有相关的事迹,都成了封锁的禁忌。更不必提昭阳殿本身,也已是一座徒有其表的空城。
昭阳殿虽与宣室殿距离不远,素来是宠妃居住,却也是冰火两重天的境地。那边宣室殿是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而这边上的昔日宸妃宫中,却是冷清得只剩下月色了。只是还剩着一些精致的器具,控诉着自己的主人当年有多得恩宠。
徐芷妤引着太后往这边走,为着皇室的颜面,她们并没有带什么侍从,便只有随身的几个宫女随行。
再说姜念念,听到男主唤她出去的时候,心里面原本是不想理会。只不过,唯有一事,她现在既然是代着丞相府入宫,若就这样拒绝男主,明日就传出丞相夫人娇纵犯上,丞相一味包庇的传言来,若是,再牵连到丞相府就不好了。
思来想去,她也便就出去了。左右不过是几句话的事情,男主若是想不明白,那她再说一遍就是了。
昭阳殿的小径上月凉如水,一个宫人也无,姜念念再度走到这儿,景致也都是熟悉的,却也有些唏嘘的意味。
昭帝走在前面,背影孤绝,又是沉默。姜念念都有些无言,距他有一些距离,才说:“陛下到底有什么事么?陛下心里知道,您与臣妇这般独处,终究是不妥。”
声音还是从骨子里就带着的娇糯,而这声“臣妇”叫得尤为顺口,几乎脱口而出,落到昭帝耳朵里,却是刺耳得很。
“姜氏,你居然还敢回来。朕当真是低估了你,也低估了顾长卿啊。”昭帝沉默片刻,嘴唇微勾,声音平静极了。但是在他冰冷的眸子里面,姜念念却看到了,除了淡淡的温柔,还藏有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
“——可是,当初顾长卿的提议,却是太后答应的。”他又一顿,直视着她的瞳孔,冷冰冰的开了口:“可是,朕今日想要反悔了。念念,你可明白了?”
姜念念心里顿时就怦的一跳,往后退了一步:“我今日入宫,是为着谁来的,陛下比谁都更清楚。陛下当初金口玉言,今日又说这些无谓的话出来,倒只是叫人笑话!”
她这般忤逆,昭帝却分毫没有生气,眼底反倒浮现起几丝兴趣:“哦,那为的谁而来?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