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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在面对这一切时,看起来已算是很冷静的了;没有哭喊,连出汗的量也比
预期中少。中间,有超过十分钟,她觉得自己可以表现得更轻松点;但若因此而
变得面无表情,只会让人觉得她过分冷漠。
生产的时候还装酷,不像个好母亲。连哼一声都没有,甚至不看自己的两腿
间;在与坚强什么扯上边之前,只会先让人觉得这傢伙的脑袋有问题。
这类形象,绝对不是明会想要的;所幸,分娩没花太多时间;就算流了不少
血,也没有麻醉的必要。
虽说有触手生物在一旁帮忙,可身体底子,才是最关键的;所以,真正帮到
明的,还是她自己;比运气要来得重要,丝想,深吸一口气;光靠爱,也无法拥
有这么多的力量。
在丝叹一口气之前,双眼半睁的露,正努力往上爬;后者正举起肥嫩的双手,
却不知道该抓哪里;就算稍微往下滑,也不感到挫折;四肢完好,每一根指头都
清晰可见。
尾巴摇不停的蜜,说:「太可爱了」。
与寻常的人类胎儿不同,露的牙齿非常细小。明试着把左手食指伸到她的嘴
里,说:「有点利呢」。
这表示,明一定曾被咬过;不过,她好像连这种异常之处,都觉得很有趣;
真不愧是喂养者,或者,可以换个说法:真不愧是孩子的母亲。
如此自然的表现,没有经过谁的特别要求。明的精神强度,足以让凡诺也自
叹不如;看来好像很简单,但这些表现,可不是说经过什么训练就一定能够做到
的。
最近,丝光是听到明的笑声,就有种想要跪拜的冲动。但即便是两人独处,
也不该这么做;没法看来多有情调,就只会让气氛变得诡异。
泥也看着泥的两排牙齿,说:「还挺整齐的,不那么像鲨鱼」。
嘴角僵硬的丝,动一动眉毛,开口:「可现在的背景是海边,实在很难联想
到其他生物」。
「如果身在森林中──」泠说,眼中的光芒缩小一圈,「那就像鳄鱼了」。
「或食人鱼」。丝说,点一下头。几乎同时的,泥和泠也一起点头。
「你们也太失礼了」。蜜说,脸颊鼓起。
以往的嘻闹感回来了,好像还比露出生前要更活泼;原本也想吐槽几句的明,
却不得不闭紧嘴巴,才好忍笑。
那两对有注射能力的长牙,特别吸引大家的目光。露要是再长大一点,就可
以在只耗费一点能量的情形下,变换牙齿的形状;不用花多少时间,自由度比其
他触手生物都要来得高。
可以想见的是,现在给露吸奶,可能不那么舒服。
轻咬双唇的丝,眉头紧皱。明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很快说:「我都已经生下
她,不介意再流一点血。何况,有你们照顾,也不会留下疤痕」。
过没几秒,明低下头,强调:「若又被注射泌乳药剂的话,我连其他人都能
照顾到了呢」。
严格的说,明也没有少照顾到谁;有超过半个月的时间,年轻的喂养者,简
直是任触手生物予取予求;对此,她没有抱怨,只感到害羞;即便是受到够好的
照顾,也有圈养──甚至奴役──的感觉;丝看来是最乐在其中的,却也比其他
人都要容易於事后产生罪恶感。
年仅十六岁的喂养者大人,已经比世上的许多人都要充满光辉;帮露重生,
不仅用到子宫,还产生胎盘与脐带;如此紧密的血肉连接,丝想,是其他触手生
物所不能比的;只是压缩后进去,从许多角度来看,只能称得上是儿戏;变化时
间太短,浪漫的基础有限。
就算明有好长一段时间,都坚持要把露当成是自己的孩子,也不会有人觉得
这样很疯狂。
几天前,蜜曾听明说:「不能只因为露在我的子宫里待了快一个月,就逼她
以后都要叫我妈妈;那听起来很霸道,甚至还有点莫名其妙。好像我对她的爱,
存在有太多条件──」。
那种摆明吃定谁的态度,明向来都不喜欢;所以,蜜的研究是对的:明之所
以时时摆出一副准备迎战的样子,是因为待在那所学校里,与个性或喜好扯不上
关系。
据了解,明的学校,有不少富家子弟。之中有一些,念国中时,功课本来名
列前矛,是倍受大家期待的那种学生;无奈基测时表现失常,导致他们最后只能
填志愿很后面的学校;其中,不想长时间通勤,又不愿意出国的念书的,会来到
这所最近几年才落成的高中。
虽然设备很新,不少老师也都富有热情,学费甚至不算贵,可校内的气氛,
却因为这些大少爷与大小姐的到来而变得很诡异,特别是在一年级的班上:都一
副自命不凡──却又好像全天下人都对不起自己──的蠢样,像一堆飢饿的疯狗。
所以,即便走廊上佈满监视摄影机,每周还是有一堆人因为吵闹甚至打架而惊动
教官。
明的妈妈,为什么一定要选这种根本不符合自家阶级的学校呢?难道是真的
觉得,现在认识一堆老闆的儿女,以后会比较容易找工作吗?
得知这些消息的泥,曾咬着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