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
惠明帝隐约意识到什么,神经骤然一紧:“这的确是个好机会。只是,什么牵挂不牵挂的,阿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朕?”
……
皇宫,西苑,长信宫。
太子刘安披头散发的跪爬至惠明帝脚边,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父皇,父皇明鉴,这都是栽赃陷害!儿臣根本不认识那宋琛。一定是穆玄,一定他故意设计害儿臣!”
惠明帝眼中悲痛与失望交织,用力从袖中掷出两份证词,劈头扔到太子头顶:“你自己睁大眼睛好好瞧瞧。就算宋琛诬陷你,那个东宫的影卫也会是假的么!”
“朕的颜面!大邺朝的颜面!都让你这孽障给丢尽了。你敢如此肆意妄为,不过是仗着朕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你当真以为,朕不敢废储么?”
刘安一下子愣在那里,震惊的望着皇帝。好久,他才如梦初醒般,也不去捡那两份证词,跪爬几步,两目惶惶的抱住皇帝大腿,用力摇头:“不,不,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真的知错了。求父皇饶过儿臣这次吧!”
说罢,便一下又一下,用力往地上磕着头。直磕得额上鲜血横流。
惠明帝好悲哀的望着这个独子,心痛如绞的长叹:“现在才知道错,晚了。宋琛当众罗网,此事已然闹得沸沸扬扬,就是朕有心保你,也保不住了!”
“父皇!”
刘安仰起头,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长泪纵横。
“为什么,你总是对我这般残忍!明明我才是你的亲生儿子,可你却把所有的宠爱都给了穆玄。凭什么!就因为我身上和您一样,流着那可耻的血脉吗!”
惠明帝像是被人当众往脸上打了一耳光,目光颤抖的望着刘安吼道:“你放肆!”
吼完这句,他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脚下一软,险些栽倒在地。
“你明明知道,朕最恨的就是鬼族人,为何还要和鬼族人去勾结?!回答朕!”
“哈哈,哈哈……”
刘安狂笑了起来,忽然目眦欲裂的盯着惠明帝:“因为我恨你,恨你从小冷落我,疏远我,厌恶我。只要能让你不高兴,不舒服的事,我都要去做。你可知,我一个人在长信宫过得是什么日子,那些宫人看我这个病秧子时又是什么眼神。你可知,为了变得强大,为了不让你看低,我又付出了怎样的代价。你永远都不会知道的。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做个真正断子绝孙的孤家寡人!”
“你你”
惠明帝气急攻心,哇得便喷出一口血来。
“陛下,陛下!”
守在殿外的王福安听到动静,立刻冲了进来。
皇帝强自站稳,咬牙道:“传、传朕的旨意,太子德行不端,从今日起幽禁于长信宫中闭门思过,无朕旨意,永不得出。”
……
“世子,世子妃。陛下正等着你们呢。随老奴进来吧。”
偌大的寒武殿,只有王福安一个人守在外面,眼里含着泪。
穆玄察觉出事态不正常,惊疑不定的问:“公公,陛下他”
“世子先别问了。快随老奴进去吧。”
王福安悄悄一抹泪,红着眼道。
穆玄大恸,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从殿门到殿中那张龙床,短短一段距离,穆玄却感觉走了好久好久。
殿内灯火依旧昏昏的,惠明帝形容苍老的躺在床帐内,俨然油尽灯枯之态。
“陛下。”
穆玄扑通跪了下去,泪立刻落了下来。
“别哭。”
惠明帝已没力气起身,只偏过头,慢慢抬起一只手。
穆玄连忙伸出双手,紧握住那只抱过他、教过他习文练武的宽厚手掌。泪如雨下。
“人各有命,寿数天定。把你们叫过来,是有几句要紧话交代。”
即使知道大限将至,惠明帝嘴角依旧挂着温和的笑。
他原本就是个温厚的人呀。
“朕一生杀孽太重,上天惩罚朕,让朕三人皆夭折,好不容易活下来一个,还是个无德的。朕虽算不得明君,可也绝不能让这大邺朝的江山毁在朕手里。因而,朕死之后,会留下遗诏,将这大统交到姐夫手中。”
“太子再无德,毕竟是朕唯一的骨肉,朕已请求姐夫,留他一条命。就让他在长信宫终老吧。朕最放心的就是你呀。姐夫不像朕,以后,他可能还会有其他孩子。你的性子得学着改改了,万事都要学着圆滑变通,切不可一味倔强。尤其不要事事与你父王对着干。一旦有了君臣之别,父子之情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