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府的衙兵也抽调出了一半,配合尉迟将军找人。”
惠明帝:“人犯呢?可有下落?”
尉迟寒:“尚无。”
惠明帝脸色阴沉了下去, 慢慢睁开布满血丝的眼, 对左下首的穆王道:“姐夫,朕有些累了,你来替朕审吧。”
穆王站了起来, 先转身对着御案,朝皇帝恭施一礼,才转回来,目光在殿中扫视一圈,落在尉迟寒身上:“尉迟将军,你是在何处将季侯孙缉拿的?”
尉迟寒:“回王爷,末将是在南郊石头村村东的荒山上。”
“为何将其缉拿?”
“末将赶到时,季侯孙正带着其手下强占村民新垦的农田、并肆意践踏庄稼,毁坏豆苗近千棵。最可恶的是,此子还打着「奉旨办公」的名义,辱骂鞭笞前来阻止其恶行的村民,在农田上掘出了一个五丈长、三丈宽、十丈深的大坑。名曰、名曰……”
“名曰什么?”
“寻找阵眼。”
尉迟寒艰难的答道,背后冷汗透衣。
离渊面上的那几道细纹更深了。惠明帝脸色沉得似要滴出水。
“季侯孙。”
穆王冷冷叫了声。声音不大,季侯孙愣是打了个哆嗦,惊慌的道:“小人在。”
“什么阵眼?如此无稽之谈,你是从哪里听说的!”
季侯孙虽素日嚣张跋扈惯了,可哪里经历过如此阵势,额头冷汗登时滚滚往下落,急剧的想了会儿,干脆顺坡下驴,耍赖道:“对!对!王爷明鉴!哪来的什么阵眼,都是小人一时糊涂,鬼迷心窍,被人给蒙骗了!”
他也不傻,脑筋转得快,立刻瞧出来这“阵眼”二字是不可说的机密之事,又怎么敢说自己是从来路不明的鬼族女子那里听来的。眼下卫英也不在,没人替他担着,保住小命才是第一要位。
“放肆!”穆王目中闪过浓浓的厌恶。他掌管刑狱多年,什么样的奸邪小人没见过,岂能瞧不出季侯孙这点浑水摸鱼的心思,厉声道:“回答本王的问题,休要胡搅蛮缠。阵眼之事,你究竟是从何处听说的?”
季侯孙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当即抬起手狠狠抽了自己一个耳刮子,道:“是小人嘴笨,说秃噜嘴了!小人真不知道什么阵眼,当时只是听说那地方有邪祟出没,才带人过去的。”
穆王怒道:“混账东西。刚刚你还说受人蒙骗,现在又改口说没这回事。好,三句话三次反水。本王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语罢,复转身朝皇帝恭施一礼:“陛下,这奴才满口胡话,刁钻至极,非严刑峻法不足以威慑之,臣恳请用刑。”
惠明帝点头:“内侍省的人就在外面,随姐夫调用。”
季侯孙一听脸都变了,立刻吓得抖如筛糠、跪趴在地,磕头如捣蒜:“王爷饶命,奴才交代!奴才都交代!”
穆王冷笑:“想好了再交代不迟!”扬声道:“来人!”
两个内侍省太监握着刑杖立刻冲了进来。
“将季侯孙拖下去,重则三十杖!”
两个太监应“诺”,走上前,一左一右将木杖往季侯孙腋下一穿,便将他拖了出去。
很快,殿外便传来一声声杀猪似的叫声。
跪在后面的两个村民吓得低下头,浑身瑟瑟发抖。
惠明帝明显的皱了皱眉头。王福安明白了,立刻召来一名小内侍,附耳吩咐几句。小内侍会意,轻手轻脚的出了殿,不多时,外面果然没有那聒噪的喊叫声了。沉闷的杖声,便一下下显了出来。
穆王看向那两名村民,声音刻意放缓了些,道:“不用怕,一切有圣上为你们做主。把你们知道的、看到的都说出来。”
两个村民缩着脖子,互相对望了一眼,许久,才有一个胆大的道:“前日夜里,那位官差大人突然闯进草民家里,逼问草民知不知道什么阵眼的事。草民说不知,他就拳脚相加,还把草民八十岁老母绑在柱子上,用鞭子打了半死。”
穆王:“你确定他问的是阵眼?”
“确定。那位官差还说什么找到阵眼,就能助什么都督修炼神功,天下无敌,督主的位置就是他的了。”
惠明帝和离渊同时睁开了眼睛。
另一个村民胆子也大了起来,跟着开口道:“那位大人还逼问草民,在山上垦荒时有没有挖出过什么奇怪的东西。草民当时吓得要命,怕答不知要挨打,就说东面山上刚出过邪祟,很多在那附近垦荒的村民都得了怪病,幸而穆公子已经除掉了。那位大人就问东山哪个位置。草民如实答了,谁料那位大人第二日晌午就带兵围田去了。”
一直沉默着的离渊忽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