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听舅舅教诲,就把我撵出来了。”
杨修文无奈地摇摇头,“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好在以后还有机会。”
夏怀宁确实是病了,不过都是他自找的。
他计算着日子,三月十五那天晚上,趁着夜深人静,只穿了亵裤,没穿上衣在外头站了半个时辰。
三月中的天气,虽然白天已经暖洋洋的颇具春意,可夜里仍是冷,加上春风寒凉。
第二天夏怀宁就有点头疼鼻塞,胃口也不好。
夏太太得知,酽酽地煮了碗生姜红糖水,捏着鼻子给夏怀宁灌上了。睡过一个晌觉后,夏怀宁竟然好了大半,头也不疼了鼻子也通畅了。
夏怀宁觉得不行,夜里又在外头冻了大半个时辰。
他原先就没好利索,加上冻得时候太久,这次终于如愿以偿地病了,而且一病不可收拾,连着喝了两顿生姜水都没管用。
夏太太又用土法子,拔下头上银簪子,顺着夏怀宁后背从上往下刮,一直挂到快出血丝也没见好。
没办法,只能花钱请郎中了。
等请来郎中,夏怀宁已经烧得人事不知了,连吃三副药热度仍是退不下去。
夏太太爱子心切,跳着脚骂郎中庸医骗钱,非要赖掉诊金不给。
郎中岂能受这个气,“唰唰”把先前写好的药方撕了,抓好的药也拿了回去。之前吃的三副,权当喂了狗,拔腿离开夏家。
当天干鱼胡同周遭的几家药铺都知道了夏太太的德行,等到夏太太来请,坐馆郎中要么出诊未回,要么有事没来,要么干脆说没空。
夏太太只得跑出去五里路请回来个郎中,重新开了方子。
杨桐去的时候,夏怀宁刚吃过两副药,稍微见强,这才能说出那般有条理的话。
辛农等人在京都待了七天,第八天一早告辞离开。
杨修文与杨桐骑马一直送到京外十里地,这才分手告别,等回到家门口时,正见一人颔首作揖地跟门房打听什么。
那人十五六岁的年纪,穿件青莲色直缀,袍边缀一块不俗的黄玉,皮肤白净相貌周正,看上去文质彬彬的。
杨修文下马,客气地问:“这位小哥,是有事还是找人?”
那人忙上前行礼,“敢问可是杨修文杨世叔?”
杨修文打眼一瞧不认识,疑惑地问:“小哥如何称呼?”
那人道:“我姓范,单名一个诚字,家父名讳上广下瑞。”
杨修文恍然。
范广瑞是范先生的第三子,一直外放为官,面前这人便是范广瑞的儿子,范先生的孙子。
他还是七八年前见过范诚一次,一晃眼,先前的孩童长成了大小伙子,竟然认不出来了。
杨修文忙将他请到书房,又引见了杨桐。
厮见过,分主宾坐下后,范诚道出来意,“我一直随家父住在吕梁,因明年要考童生试,所以提前回来准备一下。祖父说世叔学问通达,而且家里杨桐贤弟也正在读书,便打算带我来拜见世叔。不巧临出门前,有个急症请他去看,病患为大,我只得冒昧独自前来。”
杨修文笑道:“无妨无妨,你我两家乃是世交,自该经常走动,谈不上冒昧。阿桐也正准备童生试,你们经常探讨也便于彼此上进。目前阿桐在鹿鸣书院就读,不知阿诚是如何打算?”
范诚又作揖,“正要劳烦世叔引荐。”
杨修文道:“鹿鸣书院几位夫子学识都不错,学风也正,今年科试有四人考中生员。不如跟阿桐一起,来回路途倒也便宜。”
范诚连声答应,“好好,”又对杨桐行礼,“以后仰仗贤弟帮衬了。”
当下杨修文考校过范诚学问,写了封引荐书交给他。
从此杨桐就有了范诚这个小伙伴。
而杨萱多了辛媛这个玩伴,生活也热闹了许多。
三个人一起看书,一起弹琴,一起做针线,虽然偶尔有些小口角,可没多大会儿就烟消云散重归于好。
只有王姨娘忧心忡忡,百般焦虑,趁着杨芷过去西跨院的时候,便说起自己的猜想,“我觉得表姑娘怕是要留在京都了,阿芷啊,你可长点心吧,别让她把你的亲事抢了。”
“姨娘想多了,”杨芷笑着摇头,“大舅母说只住一年半载的,就算是住两年,阿媛也才十二,不着急说亲。再者,大舅一家都在扬州,难道她自己留在京都?”
王姨娘叹道:“你呀,以后少学那些琴棋书画,能会听会弹就行了,这玩意儿也不当饭吃,别跟太太似的,学这些学的脑子都不够使了,到现在账本都看不透彻……你想想,大舅太太只剩下这个闺女,岂不看得跟眼珠子似的?扬州跟京都差着几千里,吃穿都不同,季节也不一样,谁舍得孩子受这罪?我估摸着,大舅老爷许是打着在京都为官的谱儿,先把闺女送过来熟悉一两年,然后在京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