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义仁是北方人,从小到大没少见过下雪,其实这种路上下大雪堵车,他上学时也遭遇过,并没有特别在意,因为在他的概念里,大雪顶多也就是几天的时间,等雪一停,太阳出来,交通就会立刻恢复。哪怕雪一直不停,只要车子的轮胎上加上防滑链,慢点走的话,也是一样可以度过积雪的道路的。
而且暴雪只要一停,每个公路段把铲雪车开出来推一推,把积雪弄到道路两边,交通很快就能恢复了,所以,这次暴雪堵路,他并不是很担心。
可是说到冻雨,他就没有怎么经历过,河南天气干旱,到了冬天更是干冷,很少有大规模的冻雨出现,他从小到大经历的冻雨也就那么两三次,而且降雨量也很小,也就是在地面上结一层薄冰,厚度不超过一厘米。
而这一次在湖南境内,他经历了人生最大的一场冻雨,一夜之间,这冻雨也不知道下了有多少厘米的降雨量,整个车子都被冻上了,外面的路面上也是厚厚的一层冰。
看到这厚厚的冻雨冰层,张义仁心里明白,这一次他遭遇的天灾是很严重的一场,想要尽快回家的希望,恐怕也要落空了,就现在这种情况,铲雪车,还有汽车防滑链这些常规方式,基本上都是无用的了。
冻雨落地就结冰,厚厚的冰层在公路上,用镐头挖下去也就是一个白点,铲雪车根本就铲不动,至于防滑链——那玩意是在雪上用的,在冰面上行进,不是履带车根本就不管用。
张义仁知道眼前的一切是冻雨,因为他看到车玻璃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可是他并不知道降雨量有多少,他现在迫切的想知道这场冻雨到底有多大。
想到这里,张义仁从铺位上爬了起来,想从拥挤的车子上下去,看看外面的情况。
他这么一动,自然打扰到了别人的休息:“干啥呢,大清早的也不让人好好休息。”
“下冻雨了,赶紧出去看看,这要是困在这里,说不定咱们要在这里过年了。”张义仁没好气的回答最新222。0㎡道。
他这么一说,几个已经差不多快要睡醒的乘客也惊醒过来,顿时聒噪起来:“啥,下冻雨了?啥冻雨?”
“就是落地就结冰的雨,比下雪狠多了,下雪车子还能走,下冻雨,咱们就只能原地站着不动了。”张义仁解释道,作为大学生,这些气象常识他还是懂的。
“啊?那么严重,下去看看去。”一群人也紧张起来,作为归乡者,他们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回家跟家人团聚,如果真的下了冻雨,他们比谁都紧张。
大巴车司机也被乘客们给吵醒了,听到乘客们说冻雨,在挡风玻璃上擦了一块往外一看,也给吓了一跳,就要开启车门让乘客们下车看情况。
这种豪华大巴车的车门不是手动的,是电动的,只要一按按钮,就会打开,可是这一次,不管司机怎么按,车门就是打不开,只听到车门在咯吱咯吱作响。
“坏了,车门都给冻上了,你们帮着推一下,要不打不开。”大巴车司机很快明白过来。
门口的两名乘客推着大巴车的车门,一起用力,只听咔嚓一声,是冰块碎裂的声音,接着车门被打开了,一股寒冷的气息顿时涌进了车厢内。
张义仁跟着几个乘客从车子上走下来,一看四周,顿时惊呆了,整个世界都变成了冰雪的世界。湖南是南方地区,这里的植物大多都是常青植物,即便是冬天也不落叶,所以,遭遇冻雨,跟北方的树木完全不同。
北方遭遇冻雨,树木光秃秃的枝桠会变得如水晶一般漂亮,但是并不会承受太多的冰块重量,但是南方冻雨,树木上凝结的冰块足以压断整颗树木。
不说别的,光是张义仁目光所及之处,路边很多树木的纸条都被压断了,垂下来的枝干再次被冻雨冻住,形成了一副破败景象的冰雕,看起来就像是有人把树枝故意砍断,又把它冻成了冰雕一样。
其实这些压断枝条的树木,倒算是情况好的,因为枝条断裂之后,并没有给树木主干造成太多压力,有些枝条没断的,反倒是整个树木都被冰块给压断了。
“卧槽!下流冰了,还那么大,这次算是瞎光了。”有乘客叫道。这是河南的土话,流冰说的就是冻雨,瞎光也是土话,意思是事情彻底糟糕了。
是啊!这下子糟糕了,张义仁裹紧衣服,用力的跺了跺脚下那看起来足足有五六厘米的冰层,心里想,这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回家?他心里真的没谱了。
不光他没谱,其余的乘客也都没谱了,大巴车司机和售票员也没谱了,所有人都像傻逼一样看着这全部变成冰块的世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师傅,这冻雨这么大,啥时候能回家?”有乘客忍不住朝大巴车司机问道。
“卧槽!我怎么知道,入他娘的,今年真的是邪门了,我还从来没遇到过这么操蛋的事情。”大巴车司机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那我们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等,等冰都化了,交通恢复了,咱们就能回家了。”
“那要等什么时候?”
“看老天爷的心情了。”
张义仁听着乘客们跟司机的对话,心里一片死灰:这他妈的该怎么办?他看天上的云层还很厚,看样子这场天灾还远远没有结束,如果就这么困在路上,要是两三天还受得了,如果超过一个星期,那可是要出事的,不说别的,光是饮水吃饭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