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妫从一条溪流中钻出来,泼得满岸都是水花,把在岸边浣衣的弦歌吓了一跳。此时的凤妫衣衫破碎,腰间还有这隐隐血迹。吓得弦歌不轻,凤妫小声提醒:“快进去,我怕那人寻来。”
弦歌的赶快拉着凤妫回到屋子里,一边走一边说,“怎么回事,是不是宫里那位又难为你了。“
弦歌一边皱眉,一边找草药帮凤妫处理伤口:“这些年,你一让再让,怎么宫里越来越放肆了?小姐,这样不行。咱们得去找公子完,让他给您做主去。”
凤妫摇头:“不是宫里,是个意外。”
弦歌:“你确定吗?那女人最是心思歹毒,难保不是她寻来找事的人。”
凤妫:“不是,像是楚国的人。她还没有那样的本事。不管怎么说,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我以后多小心就是了……”
弦歌看着伤口,不停的说着:“都说了多少次了,不要从那个地下水道走,多危险啊!总是不听,总爱从湖里抄近道,你看真的遇到事了吧。这还好,是**,你向来伶俐,能躲过去。若是遇到天灾,卷进了水漩中,可怎么办?能要我说,上岸多走几步路又没什么,这时候桃花开得正好......”
“哎呀我的好弦歌,我下次真的不敢了,你就放过我吧。你看我都受了伤,你还不让我清净养养。”凤妫一脸悲切的表情,倒是让弦歌不忍再说她。
弦歌:“行,那你先躺会。我去把手里的活干完,就准备中饭。”
凤妫看着弦歌走出去,小声嘀咕,“千算万算,实在是没想到,你会这时候浣衣。不然我就从后门进了。”
“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没有浣衣您就......”
眼看弦歌又要长篇大论,凤妫使劲儿打了个喷嚏,弦歌一下子就着急起来,把凤妫按在床上,“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您快换衣服躺进被窝里,我去给您煮姜汤祛寒,顺便熬些能止痛消炎的药来。”
弦歌急匆匆地跑出去,凤妫看着她无奈的笑。这个世界上,这样在乎自己的人,恐怕加起来也没有几个了。她何其庆幸,遇到了亲如姊妹的弦歌。这么想着,凤妫已是褪下了衣裳,躺在塌上。碎裂的衣服旁,是那卷助她脱险的羊皮卷,她拿起来仔细端详。却发现羊皮卷已经浸湿了,她草草看了一眼,都是一些人名,思索着其中的玄机“这到底是什么呢......也不知道那个男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此时的熊赀正坐在客栈里。
他穿过密林,挑偏僻的小路走,一路躲闪。拨开垂下的藤蔓,钻进山洞,来到栖霞山的一座山谷里。
流阳正在山谷里的溪边低头喝水,身上的伤口已经结痂,此时看起来竟有些可怖。它不时抬头看看周围,马尾甩来甩去。见到熊赀的身影,流阳发出一声轻嘶,迈开马蹄,就要凑到熊赀身边。突然,它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脚步一停,有些踌躇地原地踏步。
熊赀看见它的动作,原本在脸上露出的劫后余生的笑容也慢慢凝固。熊赀面无表情地和流阳对视,脸上的肌肉逐渐冷硬起来。
流阳有些害怕地退一步,熊赀眼神冰冷。
流阳看着熊赀,忽然,马蹄一蹬,向着熊赀跑来,脑袋蹭着熊赀的脸。
熊赀脸上的坚冰融化,他垂下眼睛,伸手摸着流阳的脑袋,“你要知道,我只有步步为营,我们才能更好的活下去。若是你不挨这一剑,可能此时你我都已命丧黄泉,权衡利弊,当时我只能那样做。”
流阳像是听懂了,竟然若有所思的蹭过来,在他脸面前蹭了蹭。
“以后,若不是生死攸关,我再也不会这样对你了。这是我的保证,可是若真有一天,你因我而死……罢了,那是你的宿命。”
熊赀翻身上马,流阳沿着小路向前跑,熊赀肩头的伤口因为流血过多又泡在水里,肌肉外翻,变成了青白色,看上去森然可怖。
来到官道的一座客栈旁,流阳乖觉地停下脚步,熊赀夸奖似地拍了拍他的头,翻身下马。
小二殷勤地迎上来,“客官,您要点什么?”
熊赀把缰绳递给他,“马草,最好的马草,让它吃个够。”
小二语调清脆,“好嘞!”
“再准备纸笔,送到我房里。还有,去你们这里最好的绣局,给我买件上好的衣裳来。”
这小二约莫是附近山里长大的,还是个半大孩子,自然有种稚气,想到什么就说。此时一见熊赀这样子,忍不住开口,“这位客官,您肩膀上的伤可真是很重了!等会儿再安排旁的事,我这就进城去请大夫,让他帮你处理伤口吧。”
几乎是下意识的,熊赀的长剑出鞘,银光闪过,那剑已经抵在了小二的脖子上。
熊赀:“你们埋伏了多久,要去叫什么人来?”
那小二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登时吓得白了脸,一张口,话中几乎已经带了哭腔:“客官饶命,我叫……大夫,城西叶大夫,那是我们这的神医。我看你肩膀都快露出骨头了,所以……想让活菩萨来帮你看看,我,我没埋伏。”小二的声音里面已经打颤了,整个人瑟瑟发抖。熊赀观察了小二放在身前的手,粗糙骨节大,明显是常年劳作,而并不是习武之人。小二面色已经吓得泛白,想走却又不敢走,熊赀几乎是在一瞬间就知道这的确是个热心的百姓。
“我不用大夫,你给我打些热水来。对了,还要一些烈酒……”
说着熊赀径自往里走,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