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的事尚要考虑。
章飞月与翁少延都浑然不知,章星移近来心情很好。
翁家被扣下的那几条路分给其余商队,一下便雨露均沾、公平公正了许多。然而其中又有几家以事务繁忙应接不暇为由,将其转卖给了章星移。
一帆风顺过了头,章星移心中也纳闷,无商不奸,他也送礼的。只是他不记得自己近来有结识过哪位大人啊?
绿绿这人在章家白白修养了几天。章飞月不敢让她亲近,叫她在外头当差,又暗地给了默默眼色,等过些时日便寻个由头撵出去。
日子还要过,章飞月总是很悠闲。
章星移要拖延些时候回复翁家,这也无碍。至少章飞月心底里也觉得不用急。他们家无人为官,只不过是浑身铜臭的商人,故也惊动不起什么风浪。
她只想着,在那之前要去王家探望一趟姑母才好。
于是,她就想起王琦来了。
由此可见,人不能过得太舒坦。正所谓饱暖思□□。她撑着脸坐在小轩窗前头发呆,默默替她梳着头,外头有麻雀拍打着翅膀悄然飞过。她忽地便想起王琦来了。
一旦想起来,便一发不可收拾。她前些日子听闻,王琦同人编撰、修订了什么书,又得了圣上欢心。
她为他高兴是真,纳闷却也不假——这人当官怎么跟从前在家打牌似的容易?
等到定亲,就要有好些日子不能随处走动了,更不用提与男子相见。有一日她闲的发慌,翻了针线出来做女工活儿,忽地便想到,自己还有一只荷包在王琦那儿。
这不是什么好事吧?章飞月盯着手中盘桓的绣花针,不知何时,她已这般熟练,竟丝毫不会扎到手了。
要知道,她给王琦绣那只荷包时,可满手都是伤呢。
章飞月思来想去,决心提笔给王琦写一封信。毕竟无需打听,她也知道,王琦如今已住回家里去了。
为的不引人多嘴,飞月寄信,是以章星移的名义。不过拆了封便晓得,里头是她章飞月的墨宝。
她的信中规中矩,也不多问一句,只说我那荷包还在不在,在的话便还给我,或是扔了也好。
她以为王琦是很繁忙的。谁知没过几日,他便回信来,字是潦草的,却很漂亮。他说在,又问为何要还。
章飞月觉得王琦这人光在不要紧的事情上刨根问底,着墨回信,语气也放肆了些。她说,问这么多作甚,让你扔,你扔了便是。
王琦反问,你让我扔我就扔?
二人这么你来我往,结果不知不觉,便写了好几趟。王琦的字龙飞凤舞,章飞月总能盯着看好久。她将它们折起来,放在妆奁里。
章飞月立在桌前,垂头望着被她平平整整铺在底层的那些信。日光将她侧脸漆亮了,她只闷声看着信。
她叹气,默默进来了。章飞月抬头问她,默默,好默默。你说我去王家探望姑母好不好?
36、被掳...
三十六
与章夫人会面,是章飞月盼望了许久的事。
姑母亦是这天底下最照顾她的人。一别多年,甚是思念。
在马车上静坐着的时候,章飞月闭紧双眼,足足深呼吸好几回,费了好些力气告诉自己,不能太期待,王琦那么忙,即便他们事先在信中约好了,他可极有可能爽约的。
是的,他们联络过了。章飞月承认,自己并非是无意在信中提起自己要去探望姑母的。
王琦没有挤兑她,而是顺水推舟道:“那我那天早些回去。你也听嫂子的,留一会儿,用个晚饭罢。”
章飞月收到信时没说什么。早晨起来,默默与她梳头时,随口问了一句:“小姐可要试试先前堂少爷带回来的簪子?”
那簪子很漂亮,用玉拼了花的样子在上头。她嫌太花哨,先前都没戴过。
“啊,那个……”章飞月支吾了半天,终究还是叫默默给她簪上了。
章飞月去到王家,远远地刚下来,便见姑母已在门口等候多时了。
这里她少女时也住过好些时候,阔别已久,还是面前人最叫人想念。章飞月与姑母都遇了许多事,相见难免落几滴伤心泪。
她们一起往里走,先还是要问候王老太太的。这么走进去,还是那条路,还是那间金乌楼,竟然有些回到了从前的错觉。
物是人非,只可惜那个见人先讥讽一番的李朦穗已为人妇,而一路靴子响、如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