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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深秋,但萧景尧的室内已经燃起了火盆,银丝碳期期艾艾的燃烧着,好似即将要死亡的灰尘。凤朝阳跪坐在萧景尧床榻边,颤抖的手握住他的大手,她的目光落在他苍白的俊脸上,不敢向下看半分他那严重的伤。
凤朝阳靠在床榻边许久,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她只是静静的陪在萧景尧身边,听着他微弱的呼吸,可微不可见的胸口处的起伏。不知过了多久,门被推开了,‘吱呀’一声,阳光一瞬便顺着敞开的门照了进来,将屋内的尘埃照射的清晰可见。
萧景禹出现在门外:“该走了。”
凤朝阳一瞬似乎未反应过来,她呆愣愣的看了萧景禹许久,最后才松开萧景尧的手,慢慢的站了起来,凤朝阳小心翼翼的伸手想要将幔纱拉好,却突然看见床幔之上悬挂的两生镜。
两生镜的一面已经破碎了,凤朝阳伸手将两生镜解下,她收回目光不再看萧景尧一眼,转身走了出去,门口处,萧景禹正在等着她。
萧景禹见凤朝阳出来,当看见她手中的两生镜时,萧景禹的目光忍不住一顿。凤朝阳拿着两生镜问道:“这个,我可以借用几日吗?”
萧景禹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萧景尧,又看了看目光坚定的凤朝阳,似乎即便他不同意,她今日也定会将两生镜带走的,萧景禹想了想点头道:“好。”
萧景禹将凤朝阳送回到平南王府的后门外,他沉默了一路,终于在凤朝阳想要上马车时开口了:“凤姑娘可以随时解除婚约,是我们萧家对不住你。”
凤朝阳闻言上马车的背影一顿,她停顿了许久,最后她既未转身也未回答,只是在白启的护卫下上了马车。
凤朝阳回了玲珑阁,她将两生镜拿在手中,两生镜……碎了。这代表什么?凤朝阳不知道亦想不出,她现在思绪一场混乱,如同一团乱麻,但她已经失去了快刀般的理智。
凤朝阳不知道何时,自己便拿着两生镜睡了过去,一夜深深的梦,让凤朝阳只觉得身体坠入了深渊,待她再次睁开眼时,身上已经多了一层薄毯,海棠趴在榻边睡着了。
凤朝阳看着外面刚刚泛白的天色,慢慢冷静下来,她不能慌不能乱,越是在这样的时候,她越是要震惊,她必得为萧景尧报仇。
待天色大亮,凤朝阳再一次带着白启去京北天一阁,萧景尧既然已经回了平南王府,图们他们一定也会跟着回京城的,只是再一次,凤朝阳被大门紧闭的天一阁和珠宝堂拒之门外。
她并不了解战场上的细节,她只知道上一世萧景禹和平南王的战死是圣上设计的,但是圣上究竟是如何设计的其中又是哪些人下的手,凤朝阳一无所知。而且这一世除了时间比上一世提前了一年外,还有的便是圣上因为瑞王之事病重,每日和药罐子为伍,朝政都交到了端王和奕王手中,圣上哪里来的经历操作这些呢?
若是圣上没有经历,那么最有可能做的便是端王和奕王,她要查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下的黑手。
凤朝阳无功而返的回了玲珑阁,一进院内便看见把守在她门前的萧景尧原来留下来的两名侍卫,凤朝阳眸子一亮,快步走了上去。
“你们可是天一阁的人?”
那二人闻言点头。
“天一阁现在大门紧闭,空无一人,你们可知是怎么回事?”
那二人闻言对视了一眼,随后其中一人犹豫的说道:“一般遇到大事的时候天一阁会先隐蔽起来,只是京城并未出现什么大事。”
凤朝阳听着那人的话,一瞬明白过来,冠军侯便是天一阁阁主这个身份连天一阁内部的人都不全然知晓,怪不得京中传来冠军侯在南疆战场生身受重伤性命垂危,而他留守在玲珑阁的两个侍卫看上去无动于衷,并无太多的关心。
“那你们可知若是隐蔽,会隐蔽在哪里?”凤朝阳又问。
“姑娘,这是机密,天一阁有禁令不许外传的。”另一个守卫说道。
凤朝阳闻言一顿,她想了想道:“既然有令不许外传我也不为难你,但你不是天一阁的外人,你替我去一趟,我要见图门先生。”
那二人听了又是一愣,图门可是天一阁除了常年不露面的阁主外最大的主子,他们相见上一面十分困难。
凤朝阳似乎看出了他们二人的为难,又道:“随风也可,你们先找随风,告诉随风我要见他和图门。”凤朝阳说着解下荷包递给那个护卫:“这是路费。”
那护卫见了连忙摇头:“这是属下分内的事,怎能收姑娘的银子。只是属下人微,未必能见到随风先生。”
“只要你说是我求见,随风一定会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