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离无逆左手停在半空,这一掌,终究没有拍下。
“哈哈哈……哈哈哈……!”狰狞般的笑声传遍了众人的耳朵,离无逆只用三招便制服了武功高强的三位师兄,心中甚是得意。
不自觉,慢慢的,这笑声,转变为了凄凉。却不知道他是因为心中记挂着梅阿奴的安危还是因为自己的师父尸骨未寒却在兄弟阋墙。但这笑声听在众人的耳中委实恐怖。
只见他渐渐的松开了雷铨天的衣襟,眼神中暗淡无光,茫然没有刚才的得意之情。
雷铨天闭着眼睛等待着离无逆的羞辱,但是却感觉到自己领口的衣襟被慢慢的放开了。还未过招,就被自己的仇敌这般羞辱,本来已经足够耻辱,却不想离无逆这一巴掌没有打下去,对于雷铨天而言,实在是比挨打更加的感觉到了耻辱,因为他从离无逆的举动中读到了自己的求饶,读到了离无逆的不屑。这……实在是欺人太甚!
三招只是顷刻间的事情,离无逆自己心中也明白,若不是仗着攻了对手一个措手不及。谁胜谁负还是一个未知数。
只见金鸣、木苍盈和雷铨天三人怔怔地站在原地,听着离无逆近乎发狂的笑,却是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良久……良久……
离无逆突然停止了笑声,转过身来,目光锐利,朝着金木雷三人脸上一扫,大喝一声:“我刚才招招使的是师父亲传我的功法,你们也都习过!可有其他!嘿嘿,你们学艺不精,却要胡编乱造,说什么师父未曾教授你们上乘功法,真是恬不知耻!今天,我就要当着师父的在天之灵,为本门清理门户!”最后说到师父上,竟是有一些哽咽。
可那三个人如何听得进去,莫不说以前就觉得师父在功法上偏袒了老四,如今他虽说自己被攻了一个措手不及,但也只用三招,便将三人擒住,功法实在是可怖。事实如此,却要使他们更加笃定的认为师父定是将本门的无上心法和那本莫须有的谱子交与他了!
“还有什么好说,动手吧!”大师兄金鸣发话了,他的眼睛与木雷二人交接,三人一般的心思,今天务必要将自己的这个小师弟置于死地。否则,姑且不说谱子落入谁家;传到江湖上,说水笙门上,师父一死,三位师兄便合手对付自己的师弟,也是极不光彩的一件事情。
三人更不答话,将离无逆团团围住,“嚯”的一声,各自抽出了兵刃,只见金鸣手中拿着一把泛着红光的宝剑,剑身要比寻常宝剑长一二寸,曰“大芒”。他是师门的首徒,师父赐予他“大芒”剑,是想要他光大门楣的!却不想他却在这里手足相残。只见他内劲所到之处,红光外露,显得十分霸气。而雷铨天手中拿着的与其说是一把剑,倒不如说是一块通体乌黑的铁,除了剑柄上有一些装饰,其他的地方却是黑不溜秋,毫无美感可言,但凡宝剑,都是经过精心的打磨和装饰,才会配的上“宝”字,而眼前的这把,就连剑刃都暗淡无光,倒似寻常孩童的玩物了。而同门师兄弟却都认得,这把剑很不简单,唤作“墨”!真是名如其剑,精简至极,就连名字都懒得多取一个字!原来水笙觉得雷铨天武学造诣有限也就罢了,心中却杂念甚多,这终将会成为牵绊,赐予他此剑,是本着让他心如此剑一样,简单至极,越简单越经典!可见他们师父的良苦用心。
离无逆目光在三人兵刃上一照,嘿嘿一声,听不出是嘲讽还是藐视。却仍然是双手叉腰,仰视对天,如此显然是不将他们三人放在眼里了。
金鸣素知自己这个师弟的脾性,说要不拔剑相让十招,便是要相让十招,多说无益。只道:“刀剑无眼,离师弟小心了。”
说罢,便第一个攻了上去,雷铨天与木苍盈对望一眼,也俱是挥动长剑,上前进行夹攻。霎时间,只见三人将离无逆围在垓心,红紫黑三色齐飞。但见离无逆在三人中间窜上窜下、忽高忽低,想来是在一味的闪躲。
金鸣心下着急,本来一开始便是想着趁离无逆托大不用兵刃之际,三人速战速决,将他擒杀。可没有想到,离无逆仗着绝顶轻功,竟是将这密不透风的剑阵一招招的躲了开去。虽然每一招都是差着毫厘之功,但显然看到离无逆气定神闲,想来胜算颇大。心下越发的着急了。
“好不要脸,早已十招了,无逆,出手吧!”一旁的梅阿奴关切的叫喊到。
“呵!只知道闪躲算什么英雄好汉,要是真正算来,一招都没有!”木苍盈也早已看出了端谋,想要激离无逆正面凭赤手空拳与三人放对。
“好!”,离无逆只说的一个好字,但见雷铨天一招“晴天霹雳”持剑由上而下,向着离无逆的脑心直插下来。离无逆运起真气,“呼呼”两声,将金鸣与木苍盈逼的倒退三步,双掌放于胸前,向上平推,口中喊道:“这算第一招!”说话间,雷铨天只感到一股硕大的真气与自己的“墨”相撞,手中拿捏不定,剑锋便偏了些许,朝着正要攻上的木苍盈刺去。他这一剑之上运上了十成功力,却不想被离无逆真气一逼,眼瞅着便要插向身旁的木苍盈了,此时收功哪里还来得及。
木苍盈见状,吃了一惊,仓皇中不及细想,剑背朝上,放在自己的前额,看准时机,硬生生接了雷铨天这一剑。剑尖与剑背接触的那一刻,两人心中均道:“好险!”须知这死里逃生的一招若差的毫厘,木苍盈的脑袋就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