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凤宿沉默了好久,说:“你说的对,我那时候应该带着娘接着跑,哭是闲人才做的事。”
薛朗:“”这就骗过去了?
薛朗忍不住想,凤宿的头是不是被自己打坏了。
凤宿:“这是哪?”
薛朗:“刚出京城,我看有个旧房子就带你住这了,太子在追捕你,明天就得走。”
“我娘呢?”
“埋了,门口。”
凤宿恍惚的点点头,薛朗在黑暗里又听见他的哽咽声,过了一会,凤宿道:“我觉得我以前好蠢”
薛朗点头表示同意。
“我觉得父皇不公,母亲又什么都不懂,所有人都瞧不起我和我母亲的出身,我觉得所有人都别有居心,拼尽全力想证明自己,却发现父皇一点也不在意我”
“我要睡了。”薛朗打断道。
“不是说不在意,他没有把我和凤延他们放在一个位置上,他想让我当贤王,不想让我靠近政权一步我不甘心”凤宿自顾自道。
薛朗根本不想听凤宿的自我剖析,于是闭上眼假寐。
“可是我现在才发现,他们明明,已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给我最好的了是我自己不珍惜还有你”
薛朗忍不住竖起耳朵,想听听凤宿怎么说自己。
“你对我很好,我却一直对你”凤宿说不下去了,他觉得自己真的太差劲了,薛朗对他一直忠心耿耿,他却从不在意,光想着怎么算计和猜忌。
“接着说啊。”薛朗冷冷道。
“可惜明白的太晚了他们都死了”凤宿低声道,“我只有你了,薛朗。”
“砰!”的一声,薛朗猛的一拳砸到了墙上。
凤宿吓了一跳,“怎c怎么了?”
薛朗差点被他这句话恶心死,咬牙切齿,在黑暗里恶狠狠的瞪着凤宿,努力缓和声音道:“没事,我太感动了。”
☆、20.玉门
次日,雨过天晴,秋高气爽。
凤宿醒来的时候,薛朗已经不见了踪影,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他坐起身,怔怔的望着门外——金乌初升,朝阳如锦,可真不是个好天气。
过了一会,薛朗进来了,他换了一件粗布武人袍,腋下夹着一叠衣物,拿着药碗走了进来。
被薛少瑾打折的手臂已经接好了,应当是薛朗在他昏迷的时候帮他接的骨,后来又被薛朗按在雨里揍,今天已经彻底抬不起来了。
薛朗放下衣服,径自坐在了床前,舀了一勺药,凑到凤宿嘴边。
凤宿颤颤巍巍的伸出伤势轻的那一只胳膊去接药碗,薛朗看了他一眼,“就这一碗,打翻了可就没了。”
凤宿讪讪收回了手,乖乖的任薛朗喂药。
薛朗:“凤怀城在全城缉拿你,他以为你还在京城,但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往城外搜查了,所以我们得尽快走。”
凤宿眼睛一亮,“你要和我一起走?”
薛朗接着道:“喝完药就把衣服换了,换完就走。”
凤宿问:“我们去哪?”
薛朗:“先远离京城。”
凤宿说道:“我娘说让我去蜀州找我小舅投奔”
薛朗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凤宿也没想好要不要去蜀州,秦岭险峻又难以翻越更何况,去蜀州做什么?投奔小舅,从此苟且偷生?
他不想这样,他要找凤怀城报仇,可是他现在犹如丧家之犬,该怎么报仇?
一碗药很快见底,凤宿忽然问道:“这是什么药?”
薛朗莫名其妙:“不是□□。”
凤宿:“是给我治伤的?你怎么不喝?”
薛朗没说话。
凤宿看了一眼床头的粗布衣,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薛朗和他都是匆匆忙忙出来的,身上肯定是没有多少钱的,宫里的东西又不敢随意拿去当
凤宿问:“你身上还有银子吗?”
薛朗:“没了,怎么?”
凤宿心下了然,薛朗一定是拿仅剩的银两买了药和衣服,自己从来见薛朗喝过药,是不是因为他的钱只够抓一个人的药?
凤宿愧疚的低下头,抿了抿唇,薛朗只看一眼,就明白凤宿心里在想什么,不由嘲讽的勾了勾唇角,装作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道:“该走了。”
凤宿浑身作痛,艰难的换好衣服,出了门后发现门口的树下立了一座新坟。
那是湘嫔的坟。
凤宿颤颤巍巍的跪了下来。
薛朗靠在门上冷眼看着,一边估算着凤宿得哭多久,岂料,凤宿只是缓缓的躬下了身子,磕了三个头。
接着,凤宿又转过身子,对着京城的方向,沉默的磕了三个头。
凤宿起身,低声道:“走吧。”
薛朗转身去牵马,飞沙和绝影绑在一处,各自扭过头,缰绳拉的笔直,用屁股对着对方。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