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妃霖紧紧的抱着男人伟岸的肩背,苍白的小脸上流下了泪水,一个劲的叠声开口。
“殷先生,还有子煊!子煊还在那里!还有……还有你的太太……”
唐妃霖说到后面,已经难受的哽咽了起来撄。
殷政爵那双从出现后,就不曾在那艘沦陷的游轮上驻足的冷厉黑眸,终于落在了沈清心的身上偿。
一闪而过的目光,冷峻容颜面无表情,冷漠道:“管好你自己!子煊有人救!”
子煊有人救。
他只说了子煊,对沈清心却并不关注。
唐妃霖也微微愣了愣,随即抱得男人更紧了。
这男人是薄情的,她一直都知道。
也知道男人的高深莫测,娶了个太太,谁知道又在暗暗算计着什么呢?
殷政爵带着唐妃霖上去了直升机,下面那些宾客这才依次的爬上另外几辆直升机,不敢拥挤。
沈清心愣愣的看着那辆盘旋在不远处的直升机,看着她的丈夫抱着他儿子的妈妈。
女人橘红色的长裙逶迤过男人的黑色长裤,在狂风里恣意飘曳。
“殷太太!殷太太!小少爷!”
熊钢熊铁终于费力的赶过来。
一个将殷子煊接过去,一个要将已经淹没到下巴的沈清心给抱起来。
沈清心没有反抗,只是跟个人偶似的任由熊铁抱起来。
她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那辆已经冉冉飞走的直升机。
他走了,放心的走了。
不管他的妻子,也不顾他的儿子。
毕竟,他们的周边正有救援的游艇开了过来,头上还盘旋着缓缓降下的直升机。
“心儿!手给我!”男人磁性的声音透着明显的焦急,是沈天啟。
沈天啟一手抓着绳梯,脱下西装外套直接扔掉下去,就将还是没有反应的沈清心从熊铁那抱了过去。
“抓紧我!”沈天啟严肃道,见沈清心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在她鼻尖上重重一捏。
这是他们一直以来的相处模式。
只要沈清心不高兴,沈天啟都会这样捏她的小鼻子,呼吸不畅的沈清心就会气得打他。
现在的沈清心却好几秒都没有反应,脑子里回荡着沈天啟说的这句话,和之前那一句相互重叠在一起。
抓紧我?
为什么又是这一句话?
一字不差的三个字,可是却来自不同的男人。
而且男人所倾吐的对象,也不是同一个女人。
沈清心呼吸窒息,眼珠子转了转,终于有了反应。
不过却不是立刻抱住沈天啟,而是着急的看向下面:“子煊!”
“殷太太你快走!小少爷已经安全了!”满身是水,已经上去一辆快艇的熊铁回答道。
殷子煊也上去了快艇,被熊钢给抱着的,还狠狠的瞪着她。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充满了不善的情绪。
沈清心缓缓闭上眼,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虽然没有哽咽的声音,鼻尖却隐隐泛红。
那一艘被全部燃烧的游轮火光大盛,映照着她白皙清透脸颊上,那一行浅浅划过晶莹的痕迹。
沈天啟蹙紧了眉,抱着她站在摇摇晃晃的绳梯上,冷道:“现在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儿女情长,命都不想要了!”
被训斥的沈清心咬了咬褪色的唇,猛地就抱住沈天啟的脖子。
沈天啟不由微微愣了愣,身体僵硬如化石。
而怀里的女人,将笑脑袋埋在男人的胸口使劲的咬着唇,咽下眼底的酸涩。
所谓患难见真情,可患难到来的时候,她见到的真的是真情吗?
那个会背她,会给她做饭洗头搓澡的男人。
她本来已经觉得在慢慢的了解他,毫无理由的信任他了,现在又混成了一团迷雾。
沈清心很讨厌自己的多愁善感。
这个时候,她什么也不想去想,现在她的脑子很乱。
可沈天啟却在她耳边道:“心儿,你太单纯了,叶家不适合你,殷政爵更不适合你,他可以为了权利将唐妃霖弄成今天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所有人都以为他不爱唐妃霖,不出今天这场事故,谁又知道他只是藏得太深,想用你去替换唐妃霖呢?”
海面直升机里风声鹤唳,可沈天啟是贴在沈清心耳边说话的。
沈清心能清晰的感受到男人薄唇的湿儒和炙热,一字一字跟针尖一般深深的扎在心口。
心里难受得要死,但她还是理智的别开头,想坐离沈天啟的怀抱。
可才站起来,小腿上的伤痕就痛得她软了下去。
沈天啟盯着她湿漉漉的裙子下面,纤细小腿上无数的青紫脚印。
紧抓着裙子的右手血肉模糊的,散乱的头发遮掩下还有一处血红的牙印。
沈天啟手指紧紧的握成拳头,眉头上的青筋突突的跳,深吸了好大一口气才沉静下来。
移开目光,看向越来越近,人潮汹涌的海岸。
“回去吧,我送你回海城,不要再来这里了。”
沈天啟没有让直升机落岸,要直接飞走这片海域。
这片属于叶家,属于她老公的生活领域。
直升机在半空回旋了一圈,往相反的方向飞去。
人潮人海的围观者见状都莫名其妙,好一阵,动的喧闹。
沈清心愣愣的坐着没有动。
可是,偏偏在人群里面一眼就捕捉到倚靠着直升机抽着烟的男人。
两人相隔了至少三十米,比之前在游轮上还要遥远。
可现在,她看到了他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