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听辩解,我只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当年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我父亲到底发现了什么?!他是怎么在追查逃犯的时候被枪打死的?!逃犯是你父亲安排的吗?”
她的目光执拗无比,坚持要得到一个答案。
唐伟东就算低着头也能感觉到她那逼人的目光,那目光逼人的让人无法正视她灼灼地视线和眼神。审讯室内的气氛压抑且沉凝。
良久之后,唐伟东才开口,他的声音更加沙哑:“你父亲当年去我家串门的时候不小心听到了我和我爸的谈话,虽然说当时薛叔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模样,但事后他还是趁我们不注意在房间里面找到了从前潼村的一点东西。当时薛叔自以为做得很隐蔽,但是我爸全都看在眼里,从那开始就着手安排。他一面花言巧语的蛊惑住薛叔,一面给薛叔安排死局。警察因公殉职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只要做的隐蔽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那个肇事逃逸的逃犯是真逃犯,只不过那个逃犯家里有妻儿老人要照顾,我父亲就想办法找上了他,将从黑市买来的警方报废□□给了他,让他假装在逃亡过程中撞上了薛叔并且在反抗过程中开枪把薛叔打死。我父亲许诺逃犯一大笔钱,那笔钱大的足以让逃犯的妻儿老人悠哉的过后半辈子的生活,所以逃犯就答应了,反正他自己犯的也是撞死人逃逸的罪,在重赏之下也愿意去做这种送死的事情。之后的事情你也知道了,逃犯找上了薛叔……”
她听着,强忍着怒气问:“那个时候,你为什么,为什么不提醒一下我父亲,为什么不帮一下他?!你如果试图拜托唐乾的控制,为什么又要在这个时候做出,怎么不早点做?!”
唐伟东低垂的面部上露出了一个颇为古怪的表情,似无奈又似苍凉,他冷静的反问:“早点做,早点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她毫不犹豫地回答:“拜托唐乾的控制,不在助纣为虐,不做坏事。”
“首先,你不要用正常人的三观来评判我。”他淡淡的说:“我从小长大的环境跟你们不一样。我从前试图揭发我爸的事情,但是得到的结果却是那个警察被我爸买通,完全罔顾我说的话还将我毒打一顿,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我怎么会知道我再次告诉警方的话,警方会向着我呢?你要想想看我是在什么样子的环境下长大的。在我很小的时候,我也是有是非观的,但每当我有正常的是非观的时候,就被我爸毒打,被他认为是不听话的孩子。那个时候法律并没有对父母打孩子有十分强烈的抗议和制止,并不像现在这样对父母殴打孩子的行为严加管束。在那个年代在偏僻的城镇里不打出大事来就没什么问题。那个时候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不听话就要被打,听他的话跟他一起骗人做坏事才能得到好日子,你说说我能怎么办?!一开始我也试图反抗,但是他把我看的很紧,直接把我锁在了家里,不听话不让出门不给饭吃,直到我屈服于他。后来慢慢的……我就屈服了,因为那个时候我选择不出第二条路。我跟他一起做了第一件骗钱的事情,在那之后我也不想反抗了,反抗对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我已经是做过坏事的人我反抗告发只会让我自己也倒霉,就算我那个时候年龄小不会判刑,但是离开了父亲我又能有什么好日子过?渐渐的我也不是变成什么善男信女,我也堕落成了一个犯罪者。我知道这跟我懦弱的性格有关系,但是你告诉我,如果你在我的环境之下,我怎么还能活得更好?我从前也有良心,但是我的良心一点点被消磨,我的三观都被重塑!”
唐伟东说的很激动,说到最后已然变成了质问。
“我就问你,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唐伟东继续质问她。
云雪张口还没来得及回答,审讯室的门就被人推开了,蒋闻然站在门口说:“如果是我,我会先跟他虚与委蛇,得到逃跑的机会之后就跑走。哪怕去孤儿院也比跟着这样的父亲毁了自己一辈子的好。”
唐伟东冷笑:“你现在说得这么冠冕堂皇,那是因为你都这么大的岁数了懂得很多事情,换到你小时候没几岁的时候,你懂得这么多?要知道你不听他的话出不了门上不了学吃不了饭,什么都做不了,只有跟他一起骗个人做坏事才行,你要怎么反抗?!”
“多说无益。”蒋闻然走进审讯室,关上门,站在他面前不远处说:“你不是我,并不知道我曾经是否面对过这样的情况。你也不要把自己小时候的懦弱无能与屈服归结到别人的头上,是你自己的胆小怕事和懦弱毁了你,不要找别的理由。”
唐伟东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跌坐在椅背上,双手抱头,浑身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不要说了,你们……不要说了。”
他知道自己懦弱,知道自己不聪明不坚定,也知道自己贪恋荣华富贵沉迷了很久,直到前不久才醒过来。他并不是什么好人,严格来说在很多人眼中算是彻头彻尾的坏人。
贩毒酒吧赌博高利贷他什么都做过,早就深陷泥潭,并且越陷越深。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不要以我们正常人的三观来判断一个犯罪者……唔,但凡以非法手段牟取暴利的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