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嘉霖的脸上立刻显出了十分複杂的表情,皱褶眉头狠咬着牙的时候,脸颊
上却又突然红了,眼神似乎也有些恍惚;我估计她在心裡也应该正嘀咕着,上一
秒何秋岩这小子还在跟她吵架,怎么下一秒就突然开始对她撩拨起来了。
就知道她会这个反应,趁着她这副表情,我嗑着后槽牙继续说道:「但是我
还是有句真诚的话想跟你说:像姐姐这样的大美女,一多嘴一碎嘴,可就不美了
,知不知道?这别人跟谁交往、在人家自己房间裡做什么,那都是别人的事情、
跟你一丢丢关係都没有;这碎嘴的女人啊,普遍都是跟老公感情不合,常年独守
空房、冷被窝裡閒出来的家庭留守妇女。赵姐姐你才多大啊就守活寡了?我记得
您不是才马上要结婚吗?所以,我的好姐姐,答应我,咱别这样了,好不好?」
说完这些话,我忍着一肚子的怒火和噁心转过了身,啐了一句:「——死八
婆!」
赵嘉霖被我搞得不明所以,一直到我都出了门,她貌似才回过神来,冲着我
喊了一句不知道什么话,我没听清,但打心底里也总算是出了口气。
可要是能把谁气得怒髮冲冠,就能解决万事万物、万般烦恼,那这世界可能
也就没有什么凡夫俗子了。
我无力的打开房门,锁上了门后直接趴在了沙发上,有气无力盯着眼前从沙
发垫上龇出来的线头。
我恨不得自己现在可以变成一盆植物,什么也不用乾,就靠着浇水和光合作
用,就可以享受岁月静好。
没过一会,突然有人用力地砸门砸了一阵;可我觉得满身疲惫,实在是不愿
意起身,只好依然卧在沙发上对着门口喊道:「谁啊?」
外面的人轻轻把门一推,门就开了,我眨了眨眼,定睛一看,站在门口的居
然还是那个摆着副臭脸的赵嘉霖。
「怎么着,你不是值班么?丢下值班任务,过来吵架的?」
我丧气地看着赵嘉霖说道,「有劲没劲啊姐姐?」
「嗬,何少爷,你也知道没劲?」
赵嘉霖冷冷地看着我说道,「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我是来给你送喜帖的—
—喏,接着。」
旋即,她给我用食指和中指夹着,递上了一张黑色卡片。
「喜帖?」
我坐在了沙发上,看着赵嘉霖又看着手裡封面上没有一个字的黑色喜帖,对
赵嘉霖摆了摆手,说道:「好吧……那什么,谢了,我就当这是咱俩破冰了。只
是我跟你不太熟,我也不认识新郎,咱们也没必要这样,喜帖我收下了,喝喜酒
我就不去了,赶明儿我给你包个红包……」
「这不是我的婚礼。」
赵嘉霖阴险一笑。
「那是谁的?」
「你自己看不就得了?」
赵嘉霖说完,靠着门框双手交叉抱胸,讥讽地看着我。
我打开那黑色喜帖一看,上面用着白色油性笔赫然写道:「送呈何秋岩先生
台启:
谨定于公曆9月9日(星期日)农曆十月廿五日
为举办结婚典礼敬备喜筵根据新娘意愿一切从简
恭请何秋岩台兄届时光临
吉时上午10时半
祥地f市酆城区三途川路44号无常酒店
新郎艾立威
新娘夏雪平敬邀。”
——我真是一边在心裡骂着人,一边把这个请柬上的一字一句看完的。
重桉一组那帮杂碎们发喜糖的时候,局裡就已经开始有风言风语说,艾立威
和夏雪平已经开始在准备结婚了,我当时还不信;结果没想到,这就已经把请柬
发来了!还定在……等一下:公曆九月九日、农曆十月二十五日,这是个什么日
子?赵嘉霖像是能看懂我在想什么一样,对我焦急地说道:「快去啊,臭小子!
你还不走?待会儿婚礼就要开始了!再不走就真来不及啦!」
「啊?今天么?今天是九月九号?」
我疑惑地看着赵嘉霖。
「还囉嗦什么,还不赶紧出发!你还真想让夏雪平那大妈就这么嫁给艾立威?你不是喜欢她吗?快走快走!」
赵嘉霖不由分说,拽着我的胳膊就往外拉着我。
「出发……关键是去哪?酆城区三途川路44号是什么地方?我没听说过这
个地方啊!」
我对着赵嘉霖喊道——好像在f市的整个地图上,的确没有这样一个地址。
可话音还未落,赵嘉霖却直接用力的把手一抬,甩着我的胳膊就把我直接丢
出了很远,彷彿自己前一秒还坐在超高速的云霄飞车上头,后一秒自己正坐着的
安全护栏就被自动弹开了一般,全身失重,但是很快又在下坠。
一直坠落到一张椅子上。
这张椅子整个都是用红油漆漆过的——鲜红,并且似乎还散发着有点刺眼的
红光。
我左顾右盼,发现并排坐在我身边的张霁隆和徐远的椅子也都是这样;而且
他们俩似乎还都去把头髮染成了纯白色,脸上、脖子上手上看起来跟扑了麵粉一
样煞白,但是两个人的嘴唇却都是黑的;再往周围一看,这个餐厅裡的地板、牆
面、天蓬纯白一片,每个人都分成一排排坐着面向一尊白色的十字架,每个人手
裡都拿着黑色的刀叉,端着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