稼穑峰,黄土观主殿。
林纪襄听手下一一将众弟子动向报告完后,转向五行派众人道:“宋掌门,你对门下两名弟子的失踪,有何看法?”
宋安墨端坐蒲团之上,思量片刻,转而问前来报告的六扇门千户,“你刚才说失踪地仅留一个大洞和两滩血迹,可有打斗痕迹?”
那名千户道:“此事也是我手下报与我知,我并没有到事发地点勘察,不过据他说,现场确有打斗痕迹,而且从痕迹推测,曾经有人使用过土行法术以及……火行法术。”
话音刚落,众人目光皆看向万炀。
万炀一怔,不禁冷笑道:“你们看我做什么,弟子们在那本就是为了较艺,既然是较艺,有我赤火观的施法痕迹又有何奇怪。”
卢镇也笑道:“有赤火观的施法痕迹当然不奇怪,但是两名黄土观弟子还有一名六扇门的人都失踪就有些奇怪了。”
“你想说什么!”
“这次较艺明令不准伤及性命,从现场情况推测,那两名黄土观弟子可能已经被……若说有最大嫌疑的,岂不就是现场留有火行法术痕迹的赤火观弟子?说不定他可能害怕真相暴露,连六扇门负责监视的人也……”
“无稽之谈!你这纯属个人臆断!”万炀怒容满面。他知道,若卢镇推测属实,那他做五行派掌门的梦就落空了,而且少不得还得为同门相残负上责任。
卢镇也明白这一点,所以更是要把这“赃”栽到万炀头上,于是道:“既然真相未明,那推测一下又有何妨?而且从刚才的报告看,也并不能算无稽之谈。”他顿了顿,接着道:“大家应该也注意到了,刚才在报告黄土观两名弟子失踪前,还有一个报告是赤火观、青木观两名弟子在较艺时不慎跌入一个洞中,也是暂时失踪。也许是巧合,在黄土观弟子失踪的现场,同样留有一个大洞。也许还是巧合,跌入洞中的正好有一名赤火观弟子。巧合多了,就不禁让人奇怪,这些都真的是巧合吗?所以我认为当前嫌疑最大的,便是这名失踪的赤火观弟子,甚至……还包括青木观。”说着,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程志桢一眼。
程志桢不为所动,一句话也没说。
林纪襄问那名千户:“掉入洞中而失去联系的赤火观、青木观弟子叫什么名字?”
“禀大人,赤火观弟子名为秦烟,青木观弟子名为燕栖。”
林纪襄点点头,道:“你回去传令,让每个人都继续做好侦查,若再有什么事情发生,立即通报。尤其是负责侦查秦烟与燕栖的两人,务必要尽快找到两人下落!”
那名千户领命,转身向较艺场行去。
这时青木观主殿只剩下林纪襄与各观观主。卢镇道:“掌门师兄,你看这事是不是与赤火观那名弟子有牵连?”
万炀生气地刚要开口反驳,宋安墨摆摆手道:“先别急着下结论。林大人,这江湖中若论潜行功夫,恐怕无出六扇门之右的吧。”
林纪襄微笑道:“宋掌门过誉,只不过我六扇门经常干的就是侦知查探的活儿,所以在日常训练中,在这潜行方面所下功夫甚多。”
“那依林大人所见,我五行派参加较艺的弟子,若是有心,能否准确查知六扇门的公人所在?”
林纪襄沉吟了一下,道:“为确保这次较艺公平,六扇门派出的弟子具是潜行方面的好手,而五行派参加较艺的则全是年轻弟子。而且来之前我严令他们不得干扰较艺进程,不得泄露行踪,所以我想即便是有心,五行派弟子也不会发现六扇门的行踪。”
这番话说的略微有些不客气,但宋安墨却不以为忤,点点头,又问万炀:“赤火观秦烟日常表现如何?”
“天资聪颖,性情直爽,元神已逼近中境。但心地良善,绝不是嗜杀之人,更不可能做出同门相残之事。”
“那青木观燕栖日常表现如何?”宋安墨又问道。
“燕栖心智淳朴,天分极高,入派一月即感应到气息跃动,现在元神处于初境。”
没等宋安墨说话,卢镇插口道:“我记得他入派可是既非遴选又非遗孤,好像是程师兄力排众议允许他入派的吧。”
“确实如此。燕栖这孩子入派时虽然没经过审查,但家世清白,而且他在道法修炼上极有潜质,入派以来一直表现的很好。如今五行大陷已至,今后天下怕是又要风起云涌了,为我五行派今后打算,我觉得若一味拘泥于传统的选才方式,未免太过保守了,所以我才破例让这孩子加入我五行派。”
“那可又是一个巧合了,黄土观两名弟子失踪,说不定也许他有关系,希望程师兄选徒时没有看走眼。”
“好了,都不要猜测了。”宋安墨沉声道。“较艺时有弟子失踪,这事自我五行派建派以来从未发生,而且这件事正好赶上五行大陷这个当口,恐怕背后不会那么简单。这件事不能只让六扇门去查,我看,我们还是亲自走一趟吧。”说完,宋安墨转头看看窗外远处矗立的五圣塔,轻轻拧起了眉头。
当崔铉跪倒在地时,就一直在调整气息,积蓄真气,那时他已经不去想如何取胜了——因为燕栖表现出的实力让他完全放弃了这一想法——他只想着如何才能取得青木观的灵石。很自然地,他将目标放在了受伤的程小菘和昏迷中的宁栩身上。所以,为了放松众人的警惕,他跟燕栖扯了些有的没的,一待真气积蓄够了,便立刻暴起袭向程小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