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了闭眼睛,如鲠在喉半个字都吐不出来了。须臾,他对着李泽佑拱了拱手,淡淡道:“下官此次若是死在战场上,还望殿下能恳求圣上,将我哥放出来。”
语罢,他转身就走,再也没回过头。
翌年二月。
镇国将军率领麾下二十五万大军挥师南下,战火连绵三月,多少百姓痛失家园,一路往南火光冲天。
“报——将军!敌军已经攻破三座城池!”
话音未落,又有一个士兵闯入大帐,“报!敌军已经攻破了五座城池!正逼近大营!”
镇国将军气得狠狠一拂袖,将桌上的地图册子推翻在地。他起身提着长剑就要冲出大帐,哪知才走几步,急火攻心,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将军!”
镇国将军厉声道:“左前锋呢?!左前锋现在何处?”
“回将军!左前锋昨夜率领一支军队,偷袭叛军粮草去了!”
这人话音未落,帐外突然闯进来一个浑身浴血的士兵,他跌趴在地,急冲冲道:“将军!左前锋等人被叛军围堵在了黄沙岭!求将军立即派兵支援!”
镇国将军身形不稳,往后退了几步。眼下敌强我弱,粮草不济,若是再同叛军纠缠,必得输得一败涂地。上头的传令火速下达,要求撤兵回朝,保卫皇城。
可偏偏在这紧要关头,叶双城被人围堵在了黄沙岭!
须臾,镇国将军下令三军,撤退十里。
“将军!那左前锋怎么办?”
镇国将军闭了闭眼睛,沉痛道:“左前锋通敌叛国,连同乱臣贼子李殷犯上作乱,已被本将军诛杀!来人!”
“是!”
“撤兵!”
黄沙岭。
火光冲天,血流成河。双城一身银白色的铠甲,早已经被鲜血染红。他手里攥着长剑,挥剑砍杀。身后的尸骨成山,将整片黄沙染红。
他率领的士兵原是五千,奉命率人突击叛军粮草。谁料被人察觉,一路被人追杀,围堵在这漫无边际的黄沙岭。
“左前锋!我们快坚持不住了!援军怎么还没到?”
双城一剑砍飞一个士兵,喘了口气,沉声道:“再坚持一下,援军一定会到的!”
又是一阵潮水般的叛军涌来,迅速将场上的人围堵在正中央,逐一砍杀。
“左前锋!我军人数己经不足百人!坚持不住了!左前锋!”
双城心如死灰,他抬眼望了周围乌压压的叛军,人生头一回明白什么叫做无力回天。他刚要回话,一股温热的鲜血喷了一脸。
“左前锋……”
双城伸出一只手,厉声喊道:“右前锋!”
倒下的人越来越多,尸骨越堆越高,脚下踩着的黄沙近乎被血染红。双城抹了把脸上的血,突然十多剑一齐袭来,他抬起长剑拼死抵抗。
终究是无济于事的,双城重重的跪在地上,捂住胸口吐了大碗的血。冷风吹散了长发,混着鲜血黏在了脸上。嘀嗒嘀嗒,鲜血顺着唇角滴在黄沙上。
只剩下他一个了。援军还是没有到。
大约连叶祯的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罢。那夜,抵死缠绵,芙蓉帐暖,还浮在眼前。可如今却沦落到孤立无援的地步。
双城艰难万状的起身,勉强用剑支着才不至于倒下。他保家卫国,为国战死,无上荣光。圣上大约不会再为难叶祯了罢。
乌压压的一众叛军,突然散开了一条道。常淙骑马飞奔过来,待看清场中央的人后。瞳孔猛的一缩飞身下马,狂奔到双城身前。
常淙眼眶一红,险些淌下泪来。他张着两手,都不知道该碰双城哪里。他咬牙切齿,道:“双城,我说过不准你再流血了,你为什么不听我的?”
双城咳出了大碗的血,他伸手一掌打向常淙的胸膛,自己也身形不稳,跌在地上。
常淙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苦笑着摇了摇头,“是哦,我忘记了。你已经把什么事都想起来了。真好,以后咱们连朋友也不是了。”
他说着,上前硬是将双城背在了身上,他狠狠道:“叶双城,你还有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你欠了我这么多!休想一死了之!”
大帐中,灯火通明,一盆盆血水从里头端了出来。双城躺在榻上,衣裳已经被人换过。脸色极其惨白,就连一丝血色都没有。一个大夫跪在榻前替双城搭脉。须臾,他摇了摇头,退到一旁,立马又有个大夫顶了上去。帐里还立着十多位大夫。
常淙脸色极差,他拳头攥的紧紧的,一遍遍的替双城擦拭脸上的虚汗。他见大夫摇头叹气,忍不住抬腿一脚将人踹飞。
帐帘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李殷一身玄衣,从外面进来。他脸色阴沉,看了一圈将目光投向常淙。
“常淙!谁准你私下去救他的!他既然敢背叛本王,本王何必再保他性命!”
常淙额头青筋暴起,他偏过头脸,一字一顿道:“王爷,双城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你难道心里没数吗?就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