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临心道:“什么?”他凝神静气,隐隐地,仿佛有金戈之声慢慢地传了过来。适月山数百年来都没什么外人来,这声音又是哪里传来的?两个人抢出去一看,除了先前左临心强制闯进来留下来的痕迹,竟然没有人了。只有谢歌台等在那里,瞧见两个人了赶快迎上来:“快,适月山下来了人,看装扮,是容易阁的人。”
山下戒备重重,布下了阵法结界,但真要闯入的话也并非没有办法。
顾诛和左临心赶到山下,果然是容易阁的人,乌泱泱的一片,和适月山的人一方在左,一方在右,隔着雪桥而立。领先的就是当时见过的游蕊。
谢歌台皱眉道:“这容易阁真是y-in魂不散。”
游蕊的目光落在左临心的身上,接着又往下,看见了他手里的春温剑。左临心挑衅地一挑眉,就看见游蕊身子微侧,露出了身后俊美不似凡人的男人。
楚且殊。
这下顾诛也吃了一惊。当时顾诛和左临心亲眼瞧见公仪鸢抱着他跳了下去,洞x,ue如此之高,洞外又是风雪肆虐的天气,楚且殊即使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从这么高的地方落下去还能生还。难道?
谢歌台:“你还没死啊?还是说,你是个假的,故意来吓唬我们的?”
楚且殊微微一笑,他似乎很是虚弱,半倚在马上,轻轻说道:“是我。”这声音并不大,好在适月山下已有灵界,隔开了风雪,两边的人也都寂静无声,因此这声音虽然小,但还是远远地传了过来:“当日跳下去的也是我。只是,鸢儿她最后还是心软了。”
即便知道这个男人害了自己的一生,即便知道他害死了自己的亲妹妹,还是不忍心杀了他。还是在跳下洞口的最后一刻心软了。公仪鸢毫无生念地跳了下去,却用力地推了楚且殊一掌,让他可以借力挂在洞口外。
如此的风雪天气,顾诛和左临心都没有仔细查看,楚且殊又十分之隐忍,就这么生生地等到两人离开,才爬了上来,捡回了一条命。
谢歌台“呸”的一声:“真是坏人活千年。”
左临心:“没死正好,我还有账要和他算呢。” 算算这白家,算算公仪嫣。
这仇怨,总是要有个了结的。
顾越也听见了声音,这声音在百年来都寂静的适月山十分刺耳。他还看见了漫天的雪,还有把天色都变深的红。他看见那个提着春温剑的少年立在人群之中,鲜血已经将他的衣服染成了红色,整个人看起来仿佛摇摇欲坠要倒下一样,可是还没有,他依然立着,有剑飞过来,顾诛就扑过去,长鞭一挥。两人配合无间,仿佛从来就不需要再一个人出现一样。
顾越心里不知是妒是恨,他纵身一跃,挥鞭朝左临心而去。
左临心经此一战,力气几乎消耗完,本就站不住,一瞥眼瞧见顾越这个时候还来搅混水,顿时气不打一出来,要是还有力气,恨不得立时拿春温剑劈了他。
☆、第 33 章
游蕊在众人的混战中也受了重伤,还在护着楚且殊:“公子,我们还是等您伤好了再。。。。。。”。
楚且殊:“别动。春温剑在这里,那闻侍应该就在这里。”他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红晕:“他一定就在这里。”游蕊一咬牙,把随身带着的毒箭给楚且殊拿着,低声道:“那公子你要保重”。
那边顾越神色癫狂,他一生所系的适月山毁于一旦,神智已经不清醒:“你也是,顾清岚也是,每一个人都要离开我,好,好的很。”他一鞭下去,用了十层的力道,地上的雪四下ji-an起,抬眼间,面前的少年变成了那个眼角有痣,和自己一起长大,竹马相伴的顾清岚,顾越冷笑道:“你在外面就过的很好么?你不是也受人欺骗,不是也伤心难过么?这世间,还有人如同我一般,如同这适月山一般对你么?可你始终不明白。等你明白了,也来不及了。那一夜是你罢,是你回来了,我知道。可是我偏偏就不理你,我要你伤痛难过,要你葬在这雪山之下,否则,以你的性子,是始终不会知道后悔的。”
顾诛一顿,长鞭停在顾越头上。
顾越:“怎么?我做的不对么?适月山是亡灵之山,这下面是数万的英灵,我要你也留在这里,永远地陪着适月山,陪着我。永远都不能离开。这是我们的宿命,也是你的。”
听到这里,左临心也明白了。
这时“咻”的一生,箭矢擦身飞来,顾越不闪不避,还是顾诛一掌把他击倒,躲了过去。
楚且殊怔怔地立着:“闻侍他,死了?”
左临心忽然福至心灵:“你当年,其实是一直在利用顾清岚罢,你知道他性格倔强护短,于是故意说出自己的身世,让他为了你离间白家,为你取得春温剑。后来他知道自己被骗,一时被激怒后想要杀了公仪鸢,你就借势和他翻脸,以便顺理成章地要回春温剑。”他看楚且殊面色不变,心里明白自己说的就是真相,于是接着道:“他视你为至亲,却被你连番欺骗,一时间难以接受,心智混乱下就带着春温剑回了适月山。适月山将他养大,虽然他恨极了这里,可他也只有这里。但在山下时他想起自己之前立誓绝不回去,于是进退两难,这里既有雪崩,又有天灾,即便他一身的武功计谋,也还是死在了这里,连尸骨也不知道在哪,春温剑也就落在了这儿。”
楚且殊并不反驳他对自己的种种猜测,只是重复道:“他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