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薛莹继续去让明途师父折腾。
而她一开始展示步法,明途师父就“咦”了一声:“才过了一晚上的功夫,你已经参悟了这么多了?”
薛莹也觉得自己今天仿佛如鱼得水,各种步法变换信手拈来,而且昨天晚上参悟的一些方案今天实施起来竟然也十分顺利——万万没有想到,她的天赋竟然在这方面。
“顺着水路往上走。”明途师父吩咐。
“是。”薛莹刚刚想迈腿,一小块石头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弹射过来打在她脚后跟处,“快点,不然就打穿你的腿。”
妈呀,这明途师父怎么威胁起人来毫无预兆。
薛莹虽然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伤害,但是明途师父那漫不经心的语调中隐隐带着的威胁已经让她寒毛直竖了,当下她便不敢耽搁,拼劲全力顺着水路一直往上跑。
但这毕竟是山路,石头杂草遍地都是,光是慢慢走已经很困难了,更何况要一路奔跑,薛莹不得不全神贯注将所有精神集中在脚下,尽量挑山路中比较平缓突出的路面走一面崴脚。
不多久,她已经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小脸憋得通红,速度也逐渐缓慢下去。
“左!”偏偏明途师父还不放过她,反而逼着她走比较崎岖的那一边,而且随着这一声“左”,一块小石头也堪堪擦过了她的右边小腿。
薛莹连忙往左边躲,跳上了几块大石头,刚刚落到比较平缓的路面,明途师父又来了一句:“右!”
这里有一小潭水,水面比较宽阔,要一下子跃过去显然有些不切实际,而就在薛莹犹豫的一霎,一块小石头“笃”一下打在她的小腿上。
“嘶!”当下她不敢耽误,生生从左边往右边跳,幸好潭水不深,只是浸没了脚踝,只是这么一来,鞋子就湿透了。
“继续!”明途师父仿佛玩上瘾了,一刻不歇地继续督促她往上。
薛莹只好继续往上,只是这毕竟是山路,一路奔跑的后果就是没过多久她的体力就透支了,在一次跳跃过程后劲不足,踩在一颗石头的边缘中,脚一软,整个人扑到下去。
完了,这下子门牙要保不住了。
就在她即将悲催地脸撞地前,一股柔和的力道托住了她,阻止了这个悲剧的诞生。
她眼前一花,整个人已经被托起,重新站稳。抬头看去,一张如春花般明艳的脸庞映入眼帘。
她一呆。
“好好的怎么就摔了?是肚子饿了吗?”那人有些纳闷地用手上的东西挠了挠背。
薛莹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眼前这个人……是僧尼吧?
从眼角的细纹来看应该已经上了一定年纪,但是一张比春日暖阳更明艳的脸庞让人很难察觉到岁月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只觉得——世上竟有这么漂亮的一个人?!
有一种美,是岁月也无法侵蚀的,反而只会让它如醇酿般越发令人沉醉。
只是,当视线从那人的脸上移开时,更大的震撼来了。
明明是一张令人惊艳的脸,偏偏整个人不修边幅,宽大的僧袍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裤脚衣袖等地方还沾着不少灰尘泥巴,看起来就像个流浪汉。
而另外一个引起薛莹注意的,则是这人手上的一把长萧。长萧通体呈深紫红色,表面水色极润,看着便让人产生丝丝凉意,显然绝非凡品。可偏偏这长萧也如同她的主人一般,本色极美,但装饰上很不讲究——不,这长萧根本没有任何装饰,只是干干净净一根,并没有像常见的萧一般用流苏装饰。
薛莹还没有从震惊中醒过来,那人已经转身:“走吧,弄点吃的去。”
薛莹这才恍然醒过来,想要跟上去,可是刚刚迈开腿才发现自己已经脚软了,踩在石头上跟踩棉花上一个感觉,晃了一下便再次要摔倒。
长萧伸过来刚好接住了她,明途很是奇怪:“你喝醉了吗?”
“没,有些累了。”薛莹讷讷地开口,然后问,“您是明途师父吗?”
“是啊。”明途耸肩,“我本来不想见你的,不过看在你还算有天赋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教你一点东西吧。”
这话说的,她好像从来没求过要学什么吧?
“别不服气,”明途师父拍拍她的肩膀,语气带着十分自然的自恋,“我很厉害的,以后你就知道了。”
薛莹囧了:亏她第一次见到,不,“听到”明途师父说话的时候还觉得这应该是个高人呢,结果这两天的遭遇完全打破了她的幻象,这世上恐怕很难再找到这么不靠谱的一个出家人了吧?
正腹诽着,明途已经转身将她背在背上。薛莹吓了一大跳:“明途师父?”
“干嘛?”
薛莹鼻尖嗅到一股淡淡的异香,那是属于明途师父的天然体香。不知怎么的薛莹脸上竟有些发热,小小声道:“不用背的……”
“啊,没事,今天先不折腾你,等过几天我想好了,会让你哭着求我背你回去的。”
“……”薛莹无语望苍天。
这感孝寺的人,脑回路怎么一个比一个奇怪啊!
回到昨天薛莹演示步法的地方,那个有些破旧的铁锅正咕咚咚冒着热气,旁边放着两副碗筷。
明途师父将薛莹放下,盛好一碗递给她:“吃吧。”
香气扑鼻,配料细腻丰富,跟昨天那简简单单的鱼汤显然不是一个境界的,更奇怪的是,这明明是蛤蜊粥啊!
这荒郊野岭的,哪来的海产?
看出了薛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