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了。”
尹向晚简直不敢置信,救她父母的竟然是陆靳南。
“那那个时候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为什么总是刺激我?我爱你那么深,你却告诉我一切都是你做的,你还有什么瞒着我?”尹向晚冷笑着看他,心头痛成了一片。
陆靳南攥紧拳头,低下头。
“我什么都知道了,向晚,你曾经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是我,弄掉了我们七个月大的孩子,是我,误会了慕绾绾孩子和子宫的事。你都猜对了,她的子宫还在,她的孩子也不是我的,是我为了那些谎言害你最后一个人被逼死,是我杀死了我自己的两个孩子。离婚协议是她起草的,但是也是我自己签的,我放在家里没打算给你,但是你一醒来却就放在你床头了,呵……”
“晚晚,我现在跟你说对不起,还来不来得及。”他最后几个字轻的像羽毛一样,像是从肺里吐出的空气,他的肺都快被抽空了。
尹向晚抿着唇,神情从震惊,到悲凉,到悲痛,再到死寂。
她“死”了短短一年,什么事情都弄清楚了,可是,看看他们两个,站在这里,还能回到从前吗?
她,还是以前那个健康活泼,嘻嘻哈哈的尹向晚吗?
他,还是那个爱她入骨,宠她宠得上天入地的陆靳南吗?
不。
不可能了。
这件事想必陆靳南自己也知道,所以,即便尹向晚就冷冷站在那里,一句话不说,他也知道答案。
他说出来,问一问,重点不过是前面三个字“对不起”。
即便再没有脸,他也要向她道歉。
尹向晚最后说:“不管怎么样,感谢你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找人陪我爸妈,让他们至少没有难过一点,我们已经离婚,你本没有这个义务了,所以你做这些额外的事,配得上我的感谢。”
陆靳南一句话都没有说。
尹向晚转身向父母走去。
陆靳南突然抬起头,眼眶红了,他低哑道:“慕绾绾会偿还你所受到的一切伤害,我也是……我不会放过她,也不会放过我自己。晚晚,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交代?”
尹向晚站住了脚。
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痛在她心头那么久的事,她转身,看向陆靳南,眼眶头一次红了,说:“我死的那天,摔在地上的是我们儿子的骨灰,真假我不知道,但我当时以为是真的。慕绾绾害死了他却还在侮辱他,我不能忍,即便你不报复,我也会报复得她从此都爬不起来,我一定要活得比她长,有一天她死了,我才能将她挫骨扬灰。”
挫骨扬灰。
好。他明白了。
陆靳南艰难笑了一下,攥紧颤抖的拳头,道:“好,我知道了。我最后再说一次,晚晚,对不起,我曾经的孩子,我也……对不起。”
听着那发抖的三个字,尹向晚忍住了快要崩溃的情绪,转身带着父母和北北,离开。
陆靳南没有问,我们之间还有没有可能,晚晚,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跟你从头再来?
他知道答案。
他从她冷静的眼睛里,看到答案了。
那一天下午,医院的走廊里面,一个男人慢慢蹲下来,捂着脸,抓着头发,哭得泣不成声。
没人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有多悲痛。
悲痛到万念俱灰。
他的不信任和错误,导致了他如今失去了一切,他的人生仿佛都走进了死胡同里,除了去见上帝,偿还自己的罪过,他都不知道,他还能往哪里去。
那一天的慕绾绾,也很惨。
她被打了吗啡,麻醉,睡了过去。
等到醒来的时候,她感觉到腹部痛得裂开一样,慕绾绾颤抖着起身,掀开自己蓝色的衣服看了看,横贯小腹的一个大大的伤口差点儿将她吓晕过去。
她脸毁了,连话都不能说,叫了护士来,护士轻描淡写地说她被摘了子宫,因为他的丈夫有这个权利,她是一个疯子,没有民事能力,丈夫害怕她以后遗传性地生下不健康的孩子,就把她的子宫摘了,没摘卵巢,已经是便宜了她了。
慕绾绾听了,差点儿真的晕过去。
她在医院里面发疯,然后,大失血休克过去,几度病危。
重症监护室里面抢救了几次,最后陆靳南直接撒手不管,医生也直接放弃了,最后,慕绾绾居然命大,自己硬是醒了。
真是,不可思议。
又一个冬去春来,这天尹向晚出门,牵着北北,她又看到了门口的那辆车。
陆靳南坐在里面,处理公事,他最近好像又削瘦了些,受了将近二十斤,精神也不太好。
他看到他们,立刻下车,匆忙走到他们面前。
低哑道:“去哪里?我送你们。”
尹向晚盯着他,淡漠道:“我说过你不必再这样,陆靳南,即便你买下我方圆几百里的别墅,这辈子挨着我住,也只会让我觉得恶心,放过我不好吗?过去的那些不好的记忆,我看见你就会想起来,你愿意我一直沉浸在这个里面?”
陆靳南没有说话。
半晌后,见她要走,他才突然拉住了她,动了动唇,说了几句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