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厚此番来上京,主要是儿子祁赫在京创办了分公司,老头子过来打个照面,顺便跟几个老朋友见见面。
正值盛秋,香山枫叶开得好,风景区还有不错的度假酒店,文海瑞就将老友安排到这儿来游玩谈生意。
祁国厚扫了眼满目的红枫,皱巴巴的老脸上全都是笑意:“海瑞这地儿选得真好,我看比平城的如坪山更美,是吧祁赫?”
这话题扯到了祁赫身上,明显就是让祁赫多露脸的问题。
“是的父亲,文叔。”
祁赫回答的很沉稳,又见老人累得有些出汗贴心指着不远处游客歇脚的木椅:“我看二老也爬了半天,哪儿有观景台不如坐会?”
此时得祁赫年纪尚轻,并不知晓祁国厚那些肮脏龌龊的事,更没有因为谢挽的介入引出一档子令人作呕的事情,彼时父子俩的关系还算融洽。
“行。”
文海瑞点头,做个请的手势招呼祁国厚这位老大哥往观景台的椅子上一坐后,随行的人也各自找地儿休息了会儿。
“海瑞,这些年在上京可好?”祁国厚跟文海瑞拉起了家常。
“就老样子而已,不过要不是大侄子来京发展,咱哥俩只怕不知道何日见得着面。”文海瑞笑着说。
祁国厚跟文海瑞是战友,三十年前往西南的边陲当兵,出生入死,都立了不少军功后两人还有了军校进修的机会。
然后被分配到各地,遇上了大变革后,两人皆是时代的弄潮儿,赶上了下海经商的好日子,各自经营的蒸蒸日上。
这些年还算保持着联系,生意上也有往来。
“话可不能这样说,我可是多次邀约兄弟你来平城游玩,你纷纷推脱。”
“唉,还不是生意上走不脱嘛,对了嫂子咋样?”文海瑞转了话题,搁在了祁赫母亲肖明月的身上。
当年祁国厚不过是个边远山区的穷小子,当了两年兵后混得人模狗样的,就被司令员的独生女大小姐肖明月看上了。
然后入赘做了女婿,至此飞黄腾达,节节高升,即便是转业经商后也是一路顺畅,赚得盆满钵满。
“她近些年身体不太好,原本说同我一路来得,但是刚病了就在家修养了,不过也不是什么大问题。”祁国厚的眼底燃起了些忧愁。
“不是大问题就好。”文海瑞松了一口气儿。
“不提这些事儿,海瑞啊,你大侄子来上京做生意人生地不熟的可要多多照应。”祁国厚总算是将话题搁在了儿子祁赫的身上。
祁赫睨了眼父亲,虽然不屑于这些旁门左道开关系的事儿,但是孝顺的祁赫对于母亲的意思很在乎,加上文海瑞又是两人的老友,断然也是避不开这层门槛的。
“诶,我看我这大侄子说话做事都稳妥,照应谈不上,这些都是应该的。”
文海瑞上下打量了几眼长相俊朗刚毅的祁赫,越看越满意。
“琨哥,下了山要是快点我们还能吃个午饭。”
谢挽拉着霍易琨的手就往下走,登了顶后不久便接到了导师白文瑞打来的电话,说有些事情需要交代,实在推脱不开只能扫兴的往山下走。
“嗯。”
他看着她慌慌张张的样子,手又被她抓得很紧,忍不住露出些宠溺的笑意,刚走到了半山坡,临着一大群人围着在哪儿,恰好角度卡得好,几乎将那些人的长相看得一清二楚,即便是慌乱的脚步也逐渐慢了下来。
入眼处,此刻祁赫站了起来,恰好视线与她撞个正着,兴许是她刚才说话得声音大声了些,引来旁人身体的下意识反应。
错愕之间,已经又不少人的视线搁在两人身上。
迎面而来的冲击不止是有祁赫,还有他身旁的祁国厚,猛地一瞬间让她忍不住一怔,苍白了脸色。
当日几乎是她亲眼见着祁国厚死在病榻上,虽然是病死的,但最后咽气还是她给刺激一把,她无论如何都未曾料想过,今生再见竟然会是如此的场景。
也许是她控制不住的心绪,反应在她的面部表情之上,祁赫早早的就注意到了不远处陌生女子的异变,皱眉的瞬间又将视线搁在她的身上,依旧是那副表情。
她的脚步停了下来,耳旁是霍易琨低沙的声线:“怎么啦,挽挽?”
如警铃大作,猛地将她从回忆中拉扯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