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拨过去,听筒里嘟嘟了两声,没人接。
手机里传来移动的提示女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严易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11点25分,她可能睡了。
连盼一贯很注重作息健康,早睡早起,晚上睡觉前都会关手机的。
他烦躁地扔了手机,白天刘东驰还打趣呢,这会儿就应验了。别人只当他有福,怀里揣着个大宝贝疙瘩,只有他自己知道,媳妇儿不在身边,看又看不着,吃也吃不着,关键时刻,竟然还关机,何等憋屈。只好再等明天了。
一大清早的,连盼刚开机,就收到了严易的消息中午我过来,吃饭。
哪次中午不是过来吃饭的?还要特意强调吃饭两个字。
连盼心里想着,还是早早起来去买菜,早上的菜新鲜,买好了先放冰箱,中午直接做就好。
市地处南方,靠海,天气湿热,其实眼下若是往北,早该穿厚衣算初冬了,这里还是穿单件。像张童这种不怎么怕冷的姑娘,天天还穿着短袖晃荡。
连盼在菜市场挑鱼,人常说冬鲫夏鲤,初冬鲫鱼要产卵,鱼肉格外肥美,鱼籽饱满,吃来大补。虽然市不至于冷,但眼下全国各地早晚都已经开始有寒气了,早已到了进补之时,她一贯秉承四季养生的道理,喜欢跟着节气来做吃的。
鱼很鲜活,连盼在公寓里倒了一桶水先养着,准备等上午下课了再过来杀鱼。
早上的课只到十点四十五,她一下直奔景悦公寓而去。现代水质都是杀过菌的,并不是河水井水这种自然水,不适合鱼类长期生存,连盼有点担心时间长把鱼给养死了。
不过她运气还不错,从早上买回来到现在差不多快三个多小时了,到公寓的时候,鱼居然还是鲜活的,只是鱼身肥大,桶身窄一条大鱼有点憋屈地在水桶中轻微摆动。
连盼看见鱼还活着,松了口气,蹲下身来,将肥肥的鲫鱼从桶里抓了出来,暗道一声,“阿弥陀佛,得罪得罪!”接着便将鱼啪的一下,给拍到了砧板上。
她杀鸡杀鱼都不是一天两天了,速度快得很,很快便将鱼片好划刀,趁着锅里油热冒青烟,嗤啦一下便扔了进去,很快煎得两面金黄。
接着便是下料,加水,一勺子白糖吊鲜,盖上锅盖炖煮,等着鱼肉入味成熟。连盼从冰箱里拿出前阵子杀鸡还剩下的两大块鸡油,冻得硬邦邦的,这会儿正好拿来**油卷。
自来到现代以后,她还没在大街上见过有卖这个吃的,现在都流行色拉油,玉米胚油,了不起有个菜籽油,用猪油的都少了,何况是鸡油。其实动物油特别香的,尤其是熬出来的猪油鸡油,香得不行,不吃真是可惜了。
这边煮鱼,那边的锅也烧热了,鸡油在水碗中泡了一会儿,上面的冰渣子已经化了,连盼拿起来沥了沥,往干锅里丢了几片生姜去腥,锅里烧热,鸡油块一下锅,顿时发出滋滋的油煎声。
大火开得很旺,两大块鸡油眼见着就被炸干了,锅里头黄澄澄一锅底的鸡油,又透又香,只有姜片和鸡油渣漂浮在油面上。
连盼把炸焦脆了的鸡油渣捞出来捣碎,和葱花、五香、盐粒儿,和上鸡油一块儿刷到了面皮上,包成卷。她手指灵巧,这样简易的鸡油卷儿一分钟便能卷好几个,不一会儿就卷了快有两小笼,正好将蒸笼排满两屉。
锅里换水烧热,鸡油卷上蒸笼,一气呵成。
这边一系列动作弄完,那边的鱼肉差不多也快煮好了,连盼揭开了锅盖让水分蒸发,一边用锅铲舀着汤汁往鱼身上浇,一边等着汤汁收干。两碗水很快在高温下蒸发殆尽,锅里只剩下半碗左右的稠汁,油亮粘稠,在锅里冒着小泡泡,鱼肉已然松软入味,散发出阵阵香气,葱花一撒,就能出锅了。
严易时间卡得很准,他过来的时候鱼刚刚好,连盼洗完了锅,正在炒茭白,糖醋的。
素菜易熟,三两下就出锅了,严易吸着鼻子闻了闻,“什么这么香?”
并不是鱼香,好像是在蒸什么面点之类的,他往厨房里一望,果然有口锅上立着两个小蒸笼,热气腾腾的,也不知是在蒸什么。
连盼往茭白上淋醋,“鸡油。”
她话语简洁,并不像平时那样,谈起吃的就有说不完的话,严易挑了挑眉,心下了然,也不出声,规规矩矩坐到餐桌上等吃的。
其实他挺好奇的,鸡油怎么个吃法?
不过连盼好像并没有解释的意思,他这会儿倒也识相,没有多问,以免打扰她做菜。
严易只在餐桌上坐了几分钟,菜便都陆陆续续上桌了,一盘红烧鲫鱼,一盘糖醋茭白,最后出笼的是一屉鸡油卷,香喷喷散发着热气,熏得整张桌子上都热气腾腾的,令人食指大动。
两碗米饭盛好放到桌上,一人一碗,连盼坐在他对面,一句话也不说,闷头吃饭。
“这个是?”严易夹了个黄澄澄的鸡油卷往嘴里送,这面点松口可口,入嘴之后瞬间满嘴生香,他几乎是一口就给吞了下去,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要问连盼这道菜的名字。
连盼抬头看了他一眼,自己也夹了一个,小口小口地吃,“鸡油卷。”
“真用鸡油了?”
看他没话找话,连盼也不戳穿,“里头还有鸡油渣呢。”
再要多的解释,也没有了。
鸡圈卷是面发起来的,吃着也饱腹,严易就着鸡油卷吃鲫鱼,感觉真是很满足。这个季节的鲫鱼特别肥,鱼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