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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停, 便是反胃。这一反胃,就要呕,这一呕, 五脏酸疼, 三观颠覆。
岑羽现下是不敢去仔细想, 不敢深究。
为何?
细思恐极。
而他孤身一人,周围看似仅有时温人等贴身照料,但外边又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岑羽不知道。
他又能做什么?
古人有言忍辱负重, 卧薪尝胆。
只能暂时按下心中焦灼,先把这浑身发软的底子给养回来了, 才能说其他。
光动嘴的日子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 长到岑羽不识今夕何夕、猴年马月。这个时代又没有任何可供消遣的电子产品,不要说电动的了, 连个蒸汽的都没有。日子长了,就是耐得住宅与寂寞的理科生也受不住。
这日,风清气朗,惠风和畅。
时温见这几日王妃精神头恢复得不错, 虽然样子不似以前那般……但脱了那半身疯癫锐气,模样竟是讨人喜欢得多, 连王爷都多来看了两次。
要换作以前, 时温是不敢多嘴的, 这几日相处下来,自也多了一二分真心。
床榻前,时温刚接了岑羽喝过的瓷杯。风过,吹动了帘子,时温侧一眼窗外,道,“外边天气好,王妃可要出去走走?”
岑羽一听,两眼一亮,自然点头,“好。”
他分不清东南西北,王府又这般大,出个门不易,着实需要个人引路。
在屋里闷了这些日子,加之连日来的郁卒,忽然见到外面一派阳光明媚,好山好水,穿花蛱蝶,岑羽觉得心中烦闷减了许多。正与时温步履缓慢悠闲地穿过朱红沿廊,赏廊外风光,忽闻一阵爽朗笑声传了过来。
岑羽打眼望去,廊檐外衔着一株粉花,花团似锦,叶影疏落,衬得远处那园中亭衣香鬓影,人影绰绰。
只见亭子当中那被人环绕着围在中间的人,彼时一抬眸,恰好也望见了远处朱红走廊里站着的人。
这一抬眼,便是好一张眉英目秀的俊俏模样。
只见这双眼睛的主人见着岑羽,先是微微一愣,接着一双眉眼微弯,却是浮起了半分笑意。
岑羽不识得那人是谁,也没有询问识得的念头,他甚至没发现那人脸上露出的笑意,只一眼便让时温带他到别处走走,未曾想过多做逗留。
却不知时温正想开口说点什么,只见岑羽脸上一派冷淡漠然,张了张嘴,终是把话给咽了回去。
他现在还摸不准王妃的脾性,无法多做言语,只能听之任之。
却不知你不找麻烦则已,麻烦却偏偏寻上你。
只见亭中人影幻动,锦袍撕裂长空。
岑羽转身才走了几步路,猛地发现面前无端端多出一道人影!
这衣色,这轮廓,好生眼熟。
可不是刚刚站在远处亭子里的人是谁?!
只听来人嘻嘻一笑,手中折扇一开,风度翩翩地朝岑羽走近两步。
岑羽还未回过神,那人就率先弯了身子,锦衣玉带的在素衣白裳的人身前打了个揖,“小弟舜玉,拜见嫂嫂。”
岑羽浑身一颤,被他这声不明不白的“嫂嫂”,雷得是当场风化,尘埃飘飘。
也就是传闻当中喝了令人火烧胃的白酒。
岑羽当时一听,心里就有个想法油然而生。
而现下他就是要挑个大酒楼去看看,探一探究竟。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岑羽站到一处酒家门前。
酒家外头酒旗招展,乌底的匾额上用金漆上书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一醉三年”。
岑羽现如今已能识得一些字了。一是闲来无事时常翻翻书,再文盲也能学会两三个字。二来不知是不是最近身体渐好,岑羽发觉自己的记性似乎也越变越好。三来,他虽然觉得这里的文字繁琐,奇异的是又总觉得莫名有股熟悉感。
不知是不是原身留下的记忆?郭太医说,他头上的淤血消了,记忆会慢慢恢复的。
恢复?
恢复不恢复岑羽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跟原来那人,到底不是同一个。
没再多想,岑羽抬脚踏进这个名为“一醉三年”的酒楼。
一醉三年一醉三年,从这名儿里就能听出这酒家的老板有多自信。他家的酒喝了就真能让人一醉三年?难不成此朝此代也有让七贤刘伶醉酒三年的杜康?
这倒要好好瞧上一瞧。
岑羽一迈进酒楼里,身后跟着时温阿茗二人,不用两人伺候,就有人上前来热情招呼,“客官里边儿请。”
岑羽冲人有礼地点个头。
那招呼的伙计一见着岑羽,看他衣着不俗,气度也非寻常。再看他身后跟着两人随侍,自然不敢怠慢,“客官瞧着眼生,想必是第一次来咱们一醉三年吧?”
岑羽打量一圈这酒楼里的环境,古朴典雅,人声不少,不过倒没看到人影,再细一看瞧,桌与桌间原来都用屏风给隔起来了。
岑羽闻言点头,“我不怎么出门。”
不知为什么他只是如实说了一句,那店伙计一双滴溜溜的眼飞快地在岑羽的肚子上头扫了一眼,接着又笑呵呵道,“那便是了,不然公子怎么会不知道咱们一醉三年呢?”
岑羽眼瞅着店伙计两眼落在自己肚子上,下意识抬手一摸肚皮,入手一片圆润微凸,一时尴尬地不行。
不过男人怀孕在此朝此代半点也不鲜见,因而那店伙计只是好奇地瞄了一眼,却也无甚过激反应。
岑羽见他这么自然和自己搭话,心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