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生只是一头的问号,马车里的宫沐却是一肚子的火,还没处发泄。所以,当看到追来的续少将军时,完全不用戳直接就爆炸了,噼里啪啦就是一堆。
“……”续少将军发现一句都听不懂。
幸好他将人带到了一处安静的屋子里,不然这人一直以来扮演还真就到此为止了。
宫沐吼完了,拍着胸口终于平静了下来,双目还是瞪着面前安静坐着一声不吭的男人。
“可是冷静了?”一声不吭的男人终于开口了,口气哪里有一丝歉意?
听得宫沐都没脾气了。
呵!
尼玛勒戈壁!
狠狠地吸口气,“本少爷一向冷静。”
续祁:“……”
大约,二人都冷静下来了。
屋里变得安静异常,气氛带着许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
此时,屋外有人送进来一模样朴素的箱子,续祁起身,终于开了口,“我先帮你包扎。”这血都快流没了,看这小脸白的,难为他还有力气吼这么一顿。
听这话,刚冷静下来的宫某人又开始噼里啪啦一顿发泄,听不懂续少将军也不接话,默默地给人把伤给包扎好了,那手法大约是长年在军中生活练就出来的,不比大夫差。
盯着自己被包扎好的手臂,宫沐也不知要表达什么了,生气或者恨意这些其实很多余。赐婚的又不是这个男人,他恨这个男人做什么?追杀自己的,好像也不是这个男人,生气也不至于。
抿了抿唇,宫沐还是不太情愿地说了声:“谢谢。”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对方救了自己是事实,此时帮自己处理伤口的也是事实。
续祁洗净了手,听闻这一声道谢微微顿了一下,心道此人果真是叫自己意外,常人这种情况下不应该跟他追究吗?这人倒好,不仅没半过追究,反而还跟自己言谢了,真真不同一般人。
转回了身,他不接那声言谢,“因何非要退婚不可?”除去需要嫁与不曾谋面的陌生男子之外,这婚事不管对谁,都是天大的好事,不是吗?凭自己的身份地位,多少人都巴望不来的,不是他过份自得,凭他自身条件,京中多少明珠佳人年轻才俊无不倾心爱慕?这人倒好,明明都见过自己几回了,没半点儿讨好之心也就罢了,还处处想着如何退婚,实在是叫人,又气又无可奈何。
被问,宫沐一手还轻轻地握着自己受伤的好臂,有些不解地抬首,清澈的眸子眨了眨,“为何不退?我为何就非得要嫁人?”好歹他堂堂男子汉,要像个女人一样嫁给一个男人,谁愿意啊?
被反问,续祁也不恼,坐到人的对面,视线虽冷却不凌厉,“嫁于我,你便是少将军夫人,有何不好?”顿了顿,“据我所知,未赐婚之前,你父有意与城西黄家联姻,身份家世不显赫不说,那虽是嫡女,容貌也只中等,为了一己之私将庶妹推入冰湖险些要命,如此女子你愿娶?”
若是副将军在这屋里,定是要呆掉大眼的,自家少将军何时一次说如此多话?还耐心解释这其中厉害?简直破天荒的一遭啊。
宫沐听得却不由得皱了眉头,这事他没听说过,但又知这男人不可能无事生非来诳他,心里头不免凉意横生。豪门大宅里,这种事根本司空见惯,这知的只是推入冰湖,不知的,保不定还有更多不为人知的龌蹉而恶毒之事呢。
原身还罢了,换是自己,宫沐心知自己就是这短短一月,就差不多把自己为数不多的脑细胞给用完了,再来一些大宅院里的宅斗,他即便不被害死,也会活活累死。
想想就让他不禁打个寒颤,真是处处都不得安生啊。
婚是皇帝赐的,想要解除婚婚就必定得让皇帝收回旨意,想来堂堂天子又怎会轻易收回皇命?
其实这些,宫沐都是最清楚的,别说自己这飞蛾般的不知量力,即便是续家想悔婚,也必定是天大的难事,更不说看续祁这男人的意思并未有要悔婚之意。
就靠自己这轻薄的力量,这婚事,估计是非实行下去不可的。
尼玛!怎么就不穿在被赐婚之前呢?好歹还有一丝机会不让这种事情发生。
续祁端着茶饮,看对面之人多变的神情便知对方在分析这当中的利弊,也不出言打断,随他慢慢去想,想通了自然是好,想不通也无妨,左不过,对他而言,娶谁都是得娶,不是眼前这人还有别的,若非要娶个不相识的,他倒是宁愿娶眼前这个。
想通之后,宫沐抓了一把头发,一脸的纠结,其实他并没有想通,只是比较识时务。
“这婚,非成不可?”
“非成不可。”续祁点首,心里加一句,除非自己哪日让老皇帝改变心意。
当然,这种事,他必定是不会去做的,这婚事他还不是那么想毁掉。
放下抓头的手,脸上的纠结也减了一分,叹一口气,“算了,结就结呗,感脚让我穿一回也不见得给我多大的福利。”像是自喃了一句,续祁并未听懂,又闻,“嫁你就嫁了,但我有条件。”
总得给自己先谋福利。
续祁:“……你说。”
宫沐很不客气,“第一,我嫁全是权宜之计你别当真;第二,既然只是权宜之计,日后我要有和离之权;第三,在我未离开之前,不许娶人收妾……唔,如果你遇到真心喜欢之人,非要收的话也不是不可,只是待你有子一日,便是让我离开之时。第四……好吧,暂时还想不到,往后想到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