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的声音空灵而感觉悠长,雄浑却又感觉嘶哑而干枯,如同上千年的大树一样古朴具有岁月的苍老意义,不过对于这个神秘的守尸人来说,听起来虽然时不时的严厉,却终究如同那三月的阳光一样,柔和而充满暖意。
不知道何处来的一阵清风,拂起青年那黑色的齐眼的长发,他脸上柔和有些安详,微微的半闭眼,温柔的眼眸动了动,然后吐道,
“知道了!老头子。”
虽然他还是忍不住说出老头子,但是此刻感觉老头子那个字眼都是安详的,他对脑海深处这个经历过岁月的人的尊重与爱戴由此表现得有些矫情。
“好了,你这小子说话还有些矫情,我先休息了,接下来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个守尸人点了点头,然后脑海里的声音就幽幽的消失殆尽,他脸上依旧布满的是祥和,其实他对于脑海深处的这个老人,就像自己的亲爷爷一样,只不过这个爷爷大他几百岁,甚至上千岁。
这个原本看似一个普通而神秘的守尸人,有着一个不普通而不可思议的职业,阴阳摆渡人或者灵魂摆渡人,对于这个称号这个尘世无多少活人知晓,而只有死后如若对世间心藏不满,眷恋尘世的分分合合,人情冷暖,他们就会介入其中,如果更有胜者想危祸苍生,他们就是将它们驱逐,封印,或者使其灰飞烟灭,魂飞魄散。
而这个看似普通而又不普通的人,有一个唯美的名字安子萧,安之若素的是他的心态,萧条荒芜的是他深邃的眼睛。
关于这个名字,是已经不知道过去的多少时日,他脑海里的老人遇到他的时候给他取的名字,因为当时老人希望天下太平,而他的眼神从小就有一种忧伤而萧条的感觉,所以就取名作的安子萧。
关于安子萧的身世始终是一个谜团,每当他问起脑海之中的老人的时候,老人都是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什么缘由来,所以他的身世始终成了自己心中的一个疑问,他时常会想自己到底是石头里蹦出来的猴头呢?还是集天地之精气,日月之精华而诞生的怪物呢?
大概当时老人遇到他的时候,他只不过是一个被丢弃在荒无人烟的孩童,或者又是其他的缘由,他自己不知道,所以每次想到自己何处来的时候,他那萧条的眼神之中又会多几分忧愁与哀虑。
自从安子萧长到十八岁左右的时候,其实当初的灵魂摆渡人都如同普通人一样的生长的,并不是一出生要几千年长大,而是几年就长大了,只不过再成为灵魂摆渡人之后,尘世的时间对他们的容颜来说就已经完全停止了,年岁依旧在无限的生长,而在另一个时空之中它们依旧如归来的少年,充满活力。
正如所说,安子萧其实是孤独的,因为这些年脑海里一直有老人的声音,其实老人的肉身早已经不存在了,只不过是寄生在他脑袋里的一部分的思维而已,或者说是老人的残缺灵体依附在他的思维之中,偶尔出来与他谈论一番,而他终究是孤独的生存在这个城市,隐姓埋名在尘世之中,不过尘世之中知道他名字的人几乎没有。
他就如同带着面具出没的英雄一样,不,还比不上这个,那些戴着面具的人还会被人们知道,被人们猜测什么身份,一些人模仿,可是他不同,他默默的保卫着这一方水土的安宁,而无人知晓,如果非要说他名声大振,可能是相对于另一个时空而言的。
所以无论何时而言,他都是什么的身份,甚至别人看他一眼就忘记,他还是坚守着这繁荣之地,上百年,上千年之久,从来没有一点埋怨。
对于安子萧的生世,他尽量不去想,不去提及,自己隐藏在心中,而或许千百年过去了,当初的他的家人早已经做了亡魂,轮回了几世他都不知道,所以此刻想也真的只是想而已。
此刻的安子萧眼眸动了动,似乎里面含有些许的柔情,自然也有许多落寞,关于他孤独的这点不可否认,但是幸运的是老人依旧可以和他说话。
而在很多年前,一场关于灵体与他的战斗之中,那神秘的老人就丧失了肉身,原本他可以逃走的,最后硬是用肉身换得了安子萧活到了现在。
其实具体老人的模样,经过了千百年的沉淀,安子萧已经忘记得七零八碎,他只记得。
在那漫天的彩霞之下,老人清瘦的背影在夕阳下格外的萧条,虽然看起来十分落寞,他双手背在后背之上,一个人走在夕阳西下之下,是古道却没有瘦马,倒是像断肠人。
而紧跟在他后面的是一个幼小的身影,在苍茫的大地上感觉娇小幼嫩,左右摇摆着身体,没有目的的跟在老人身后,一会儿去捉捉蟋蟀,一会儿去逗逗蝴蝶,好是悠闲。
老人时不时的回头,望着幼小的安子萧,又是摇头叹气,又是吹胡子瞪眼的,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朽木不可雕也啊!”
这时候的安子萧停下手中的动作,然后问道,
“爷爷,啥是朽木?”
老人望着幼小的安子萧,又是好笑又是好气的,
“朽木就是你啊!”
“我不是子萧吗?怎么又叫朽木了,原来我名字这么多啊!”
老人无奈,只好蹲下身去,然后抱起安子萧,然后解释道,
“朽木啊就是。”
安子萧记忆里的老人永远都是那样萧条还有慈祥的样子,孤寂高傲而不失柔情与慈祥,在那柔和的夕阳下两人的背影拉得格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