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南娜说多喝开水死不了。鬼知道。
首先去找法姬。法姬十分高兴,听了阿鲁鲁的报告,让阿鲁鲁跟她们一家一起吃饭,还说哪天带你去见几个人,因为现在已经可以把你当“自己人”了。阿鲁鲁强自镇定,说那好啊,过些天去,法姬感到有异样,问阿鲁鲁怎么了,气色有些不太好。阿鲁鲁说,有些劳累,只怕得早点回去休息了。法姬让女儿送他回去,还给了他一些金币,让他改日再来。阿鲁鲁想,大美人,只怕改日就来不了了。
接下来去神学院。好久没回神学院了,一路上见到很多学生,还是天真的模样,他呢,则这般落魄了,在军中混了这么些日子,搞了这么些女人,现在则仿佛得了花柳病一般,带病返校。
阿鲁鲁还在想,这伊南娜不是真要取他的小命吧。要取早就取了,况且她也说了,用药不是很大,“多喝水”,难道多喝水,就能好起来?
正在这会,一只手按在了他的肩上,一只大手,坚硬有力,犹如铁爪一般。
是一个神甫。他嚷嚷着传教,态度十分蛮横,咄咄逼人,首先问他有没有信教啊,信什么教啊,为什么不信教啊,知道新月国教吗?阿鲁鲁拗不过他,就说他从不信教,过去不信,现在不信,将来也不信。神甫一听,觉得有机可乘,就使劲朝他兜售宗教信条,说了一大堆,说什么光明与黑暗的斗争,什么“惟一神”的启示,惟一神才是真的神啊,其他的神都是假的,只有他能够拯救世人,只有信他才能带领人们走出堕落,得到救赎。阿鲁鲁烦了,也不理他,就要走掉,却感到那只大手,突然捏住了他,瞬间犹如钳子一般将他钳住,从没有见过这般大的力气,仿佛钳住肩头,就能控制住他所有的骨架一样。
“啊!”阿鲁鲁痛得。
“异教徒,你为什么要拒绝?”他问道,“迦勒斯国这个信仰的灾区,已经被各种各样异教、异端乃至邪恶巫术所污染,它需要神灵之光的净化,才能祛除藏在异教徒们周身的阴森之气,获得他们终将感恩的光明。”
阿鲁鲁这才注意到他。他个头高大,肩膀奇宽,脸上一脸横肉,虽然某件陌生的神职教袍穿在身上,仍然显得凶狠蛮狠。
他的态度变化真快,刚才还热心地想他传教,一脸恭迎的模样,现在就这般凶神恶煞了。
“奉劝他人信教是愚蠢的,当他们信仰了这无可辩驳的、令人信服的真理,如何不庆幸当初的皈依?因此,劝人皈依,需要一定的手段!只有唠叨的传教士,才会不厌其烦地又是解释、又是奉劝、又是引导,而真正的使者,就像真的惟一神所主导的命运那样,把他们按在在神的脚下,接受圣光的洗礼。”他突然的,凶相又戛然止住,露出了笑容,“你是信还是不信啊?”
“不信。”阿鲁鲁摇摇头。
他又恢复凶脸,一只手抓住阿鲁鲁的肩,一边让他随自己走。
“为什么愚蠢和冥顽不灵,像根深蒂固的毒瘤一样爬满了你们的脑袋?是什么让你们这么顽固,将不信神的无知充斥?”他嘀咕着。“你这萎靡不振的模样,一看就是缺乏信仰导致的,精神萎绝,双目憔悴,被庸人情慾所折磨,脑袋里除了俗不可耐的东西,还有什么?只有信仰可以拯救你,可惜,你们迦勒斯人排斥真理之神,实在让我恼恨......”
他又突然说,我现在还有事做,你给我带路,路上不要嚷嚷,不要吸引别人注意,我这是要见见神学院的老朋友。并问阿鲁鲁,知不知道神学院教授麦法尔的讲座。阿鲁鲁说,我就是为听他的讲座而来的。“那就更好了,顺路,你就跟我一起走,送到了我就放你,”他说,否则他这只友善的“劝奉之手”,是不会松开的。“我要先找麦法尔,再找他的老师‘胡子马丁’。”
阿鲁鲁骂道,你是跟熊一块出生的么,老子就是不去。今天反正中毒了,死在这里也好,还有个传教士给超度咧。据说一个宗教神甫,见到旁边死了人,一定要给超度的,否则他自己就要受到教义的惩罚。但这人呢,似乎并不理睬他,他的手力力气太大,力量如此之沉,简直可以把阿鲁鲁一手举起来。阿鲁鲁痛得要死,最后还是乖乖就范,为他引路。麦法尔和胡兹·马丁是挺有名的教授,不难找到他们的。
麦法尔的讲座,去的人不多,讲的是巫术的起源,以及可能的发展情况。从他的讲座就听得出来,他对巫术十分排斥,尤其是血巫,他认为巫术都应该禁止,至少大部分都禁止,否则这个国家会陷入巫术的狂热与恐怖之中。“我已经与数位元老院元老商议过,事实上早就曾提到,但他们直到此时,仍然固执地拒绝为此修改法律。迦勒斯的法律原本就残缺不全,针对巫术的法律尤其如此,如果人们只是如封路堵墻一样,仅仅针对血巫问题下手,那么事情接下里的发展将十分不乐观。”
阿鲁鲁感到,他只是研究巫术问题的,却根本不研究巫术。他研究巫术的起源,巫术的作用,巫术与迷信的关系,巫术有何种益处,有何种害处,等等。问他“蛇吻生津术”如何破解,他有可能知道么?想到这,真是一番绝望。
身旁的神甫不说话,一动不动的,到了讲座结束,就走到后堂,跟麦法尔吵了起来。吵的还不是巫术问题,而是神学问题,神甫一提到几个神学名词,就显出非常激动,什么东方神秘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