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的问题,原本为两国心照不宣的事情,拉丁汉在见到新国王之时,都没怎么提及此事。他知道,战争只是局部的,摄政王的目的很明显,因此,他没有多少可说的。不过,他还是提及龙赛沃要塞,询问是否可以将之归还予呼罗珊,结果,如他所料,新国王不置可否,既没有说会考虑,也没有说拒绝。看来,提此事还言之过早。
国内的问题呢,新月国的元老院有两派,互相厮斗,口诛笔伐,神权党与世俗党之间争吵个没休。此次不想早早回国,一个原因,也是想在就任之前,有一个安静的休息场所,可以静下心来思考问题,而不是在元老院的大院里听着没完没了的争辩,弄的人心神不宁。
宗教的问题,则更是复杂,拉丁汉甚至长久都不愿意去想它。新月国有它自己的国教,但迦勒斯却没有,迦勒斯有纯正信仰的人不多,国内的大祭司形同虚设,宗教对政治的影响十分之小。但情况可能发生改变。早就有人指出,迦勒斯人并非天生的无信仰者,他们传统的那些松散的信仰,可能会发生改变。当然,这个问题就更大了,有人说,巫术的问题,甚至血巫的问题,可能就与宗教有关。
想到这,一个男侍者端来茶点,放在他的桌上,朝他看了看。拉丁汉一如往常礼貌地说声谢谢,点头示意,将茶点放在手上,然后又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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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茶的侍者正是阿鲁鲁。他趁娜米拉午休之时,放松了警惕,将茶点端上,步入到花园,亲自给公爵送上。他装出毕恭毕敬的样子,还趁机瞧了瞧他,以及他身边堆成一叠的文件。“请慢用”。然后装作什么都没看到,走了回去。
自打进入庄园之后,一切顺利,忙时干杂活,闲时偷听谈话,还小心翼翼地察看地形,能不能趁机会找到些什么。他观察到,这对男女在庄园里整天不出门,干的不是别的,全部是政治。一份份文件在白金汉身前的桌上摆着,十分之多,毕竟是首相啊,他喜欢坐在花园里办公,工作之余,则跟娜米拉谈谈话,聊聊天。娜米拉真似一个政治家了,言谈口吻非常成熟,还时不时地在男人面前展现她的魅惑力。公爵绅士有度,谦恭有礼,风度翩翩,成熟老到,确实很有风范,让阿鲁鲁都不禁嫉妒起来。更不要说看到他们两人在一起,郎才女貌的样子。做男人当如公爵,做女人当如娜米拉;找男人当找公爵一般的,找女人当找娜米拉一般的。哪里轮得到我阿鲁鲁呢。
不过。他们俩真没有同居,这是让他感到吃惊的。
要找个机会近距离观察,是很难的。因为娜米拉对下人的管理十分严格,不是因为公爵来了才这样,而是平日里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她动不动就鞭打她们,让她们做很苦的活儿,还不允许她们乱走动,不允许她们交头接耳,不允许她们多说话,甚至不允许她们有喜怒哀乐,她们早被她教训惯了,压抑得要死,平日里想做点什么都不管做,生怕又触犯了她的哪条规矩,受到惩罚。现在好了,一个英俊的男人进来了,女主人似乎不方便在他面前惩罚她们,女主人的心情似乎也好一些了,不随便生气了,所以,进来之后,阿鲁鲁倒还算幸运。娜米拉规定了,这位客人可是座上宾,一定要服侍得周到,不可有任何疏忽,否则秋后算账。而且,虽说是服侍,你们这些女婢却不可靠近他,他的事情很繁忙,不能受到打扰,妳们谁倘若没有得到允许,故意接近他了,或是与他谈话,都将受到严厉的惩罚。
连看都不可多看一眼。
这些婢女们有意思,阿鲁鲁感到,她们给责罚惯了,都很压抑,一旦有了那么些新鲜的人进来,都十分好奇。她们的欲妄还很强烈。主子不让她们看,她们偏要看,看完了还回到休息室里一起分享呢。
“我真想舔他的脸,我还想把他整个人一口口吃下去!”一个婢女说。
“他是我见过的最英俊的男人,”又一个说,“我在想,他是从哪里来的,一定是一位王子,或者国王。”
“他是我梦中的男人。”
这些话听多了,也就习惯了。谁说女人不色的呢,只不过现在才真见识了吧。还是完成自己的任务的好。阿鲁鲁整天想着法子,跟这些婢女套近乎,说姐姐啊,跟我说说话啊,妳今天路过“帅男人”身边,听到他说什么了啊。
她们私底下都把拉丁汉称为“帅男人”,因为她们也不知道他是谁。当然了,她们把女主人称为“贱妇人”。
“我路过‘帅男人’身边的时候,你知道么,他朝我看了一眼了,哇,就这么一眼,我感到我已经是迦勒斯最幸福的女人了。”
阿鲁鲁说:“除了他看了妳一眼,还有什么呢?”
“还有就是,他坐在老爷椅上的姿势,都是那么迷人,我到了晚上,趁他们都睡去了,我也要在这椅子上躺一会,因为,那是他白天睡过的。”
阿鲁鲁忍受着,继续套,说:“有没有谈什么政治和国家大事的?”
“我看到‘贱妇人’来了,就走开了,在一旁伺候。依稀能听到他们说什么‘血巫’啊、‘新月国’啊、战争啊、还有什么神派什么神党,之类的。我才懒得关心那些呢。”
不过阿鲁鲁要继续跟她们套,说到底说的什么啊,具体点可好,我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