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去,正是许棉。
被一身淡紫色衬托得柔美亮丽的年轻女孩儿。
然而这身衣服他却是从一堆照片里随便挑的,当时没有多想,只是随手应付一下荣哲,觉得荣少爷品味高超的很,没有在衣服方面征求他意见的必要,更何况还是女人的衣服。
却怎么也没想到,最后他亲手挑的这身衣服穿到了许棉身上。
可就是这么一条随手挑的裙子,衬得面前的女孩儿亭亭玉立,婀娜柔美。
霍江逸眼神都变了。
许棉还尤不自知,见他不言不语地定在原地,以为他等了很久,正要解释,突见面前的霍江逸按了按挂在耳朵上的耳机:“挂了。”
说完后摘掉耳机,挂断,随手塞进西裤口袋里。
许棉:“???”
诶诶?怎么挂了?不是要远程助攻吗?
她茫然,面前的霍江逸却专注认真地看着她,轻轻一笑:“很漂亮。”
说着侧身,优雅绅士地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许棉一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顿了顿,随着手势往里走。
才走进序厅,霍江逸的手机又震起来。
她转头,看到霍江逸掐了电话,关机,抬步跟上。
许棉想起要说什么,低声问:“荣总那边搞定了?”
霍江逸神情认真:“管不了他了。”
许棉:“?”
这次换许棉的手机震动。她没掐,拿起来一看是荣哲,接了,掩唇压着声音:“荣总?”
荣哲在电话那头炸毛地喊:“你老板怎么回事?掐我电话还关机!?”说好的远程助攻呢?
许棉瞥霍江逸:“呃……”这要她怎么回。
霍江逸走过来,眼神示意电话给他。
许棉把手机递过去,霍江逸接过,就说了一句话:“不是只有你是猪,我现在也是。”说完挂断,关机。
许棉:“……”
猪????
霍江逸再次伸手,款款做出“请”的手势,又低声,用询问的语气柔声道:“可否?”
许棉是万万不可能拒绝的,不,是她完全抵抗不了这番绅士的魅力。
可否?
可!可!可!非常可!
这个时候哪管什么你猪、我猪、他猪,哪管什么荣总、助攻、远程。
她心里眼里,只有面前这个男人。
而面前的男人却在后悔,江诗丹顿应该戴,爱马仕也不该扔回去,佛靠金装,人靠衣,奢侈品在他眼里虽然向来只有价格没有价值,但高价带来的外形质感还是勉强过关的。
又一想,他在意这些干什么,反复无常没有意义。
可纠结的深层含义却是:他有点紧张。
意识到这点的霍江逸心里轻叹:第一次当猪,到底没经验。
余光一瞥身边,女孩儿缩了缩脖子,一只袖子不知什么原因拉得长长的,手也跟着往里缩。
霍江逸脱下长风衣,许棉刚好转过头,目光从衣服转到他脸上,两人默默对视。
他捏着风衣的衣肩,将风衣轻轻一抖,无声示意,许棉是真的冷,不想推辞,又有点不好意思,衣服已经搭在她肩上。
她这才注意到,他风衣里没有西服,就穿了一件衬衫。掐腰收肩,宽背窄腰的身型一览无余。
她披着风衣,衣服内衬里残留着男人的体温,和他此刻衬衫上的体温同源同本。
想什么呢。她一时臊了脸,埋下头往前走,目光抬起,左顾右盼看展品,掩饰神色。
“之前看到哪儿了?”霍江逸问。
许棉才想起自己根本没看几个展品,序厅才进来就遇到了荣哲,无奈道:“就门口。”
霍江逸:“序厅介绍海城的近代发展历程,内容有点枯燥,往里走吧,展品都在里面。”
许棉点头:“好。”顿了顿,一想不对啊,转头:“你不是没来过吗。”
霍江逸:“有荣总打头阵,不知道也知道了。”
原来如此。
可事实上,谁都没心思观展,穿过序厅往里走,再上二楼,什么展品都成了过眼云烟。
馆内很静,空旷,偶有其他参观者低声交谈的声音,许棉的五感无限放大放大放大,身边人的每一步脚步声她都听得一清二楚。
很快,她的注意力彻底从展品挪到了身边。
她注意到霍江逸在看一张背景地为海城的近代战争黑白照。
许棉跟着驻足,看过去,玻璃墙内,射灯让照片的每一个像素都展示得清晰无比。
“1901年,”霍江逸缓缓道:“中国,《辛丑条约》。同一年,毕加索在巴黎创作双面画《la g》。”
许棉一愣,看向他,墙内的灯光经由玻璃反射落在男人的眼睛里,明亮的,深邃的,坚定的。
她不解。
霍江逸转过身:“艺术品最有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