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棉捞菜,不紧不慢道:“再联系一下殡葬馆和家属。”
海底捞小哥:“????”
孙司道:“……………………”
*
结果自然可想而知,孙司道不得不妥协。
公司转让协议早就让律师备好了,当场签字,当场按指印。
笔洗和一百万的现金也回到了他们手里。
当然,光这样并不够,后面牵涉公司转让的一些流程,还需要孙司道本人出面跑工商等相关部门,所以当场放人走是绝不可能的,荣哲带来的小哥甲和小哥乙便一人一边架着孙司道将人请去了早就为他安排好的地方安置暂住。
霍江逸此人,流/氓耍完,绅士风度跟着又回来了,在孙司道被架着带走的时候微笑着说:“放心吧,事情办完就让你走了,这段时间该吃吃,该喝喝,小哥们话都很多,你还能跟他们聊聊天。”
“……”
孙司道一口银牙早就咬碎了,听了这话差点将牙渣子混着血一起吐出来。
他们走后,许棉回味了会儿,觉得整个过程都顺利得特别不可思议,像强盗占山为王似的不走常理。
荣哲吹了声口哨:“要什么常理,商场如战场,不是真刀真枪也得玩儿得你死我亡,为了达到目的,当然该用的手段还是得用。”
许棉:“可我不明白,”她看向挨着桌子一角确认合同的霍江逸:“这样只是为了拍卖许可证?”
霍江逸合上合同,起身:“当然不只是这样。”
许棉恍然:“对,还有帮医院那位老奶奶拿回笔洗对吧。”
荣哲闻言轻哼:“你还真拿你这位新晋男友当纯良善辈?”
许棉不解。
难道不是这样吗?许可证,笔洗,都到手了呀。
霍江逸朝荣哲打了个响指:“我身为男友的品性就不用你来评价了。”
荣哲“切”一声,晃晃悠悠转身往外,又抬手一挥:“走了。”
荣哲和老刘也走了,最后只剩下许棉和霍江逸。
整个楼层都很静,静得心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放。
许棉第一次恋爱,初次上路头一遭,总不知道该如何跟身为男友的霍江逸相处,连称呼都是刚改口改过来:叫老板不对,叫江总怪怪的。
霍江逸倒是很体贴人,跟她说:“直接喊‘你’,口语化也方便。”
许棉问:“你是叫江威吗?上次你说的时候,我总感觉像艺名。”
艺名?
霍江逸听了想笑,但也差不多,本来就是随口说的一个名字,并不是本名。
但有关本名,尤其是姓氏,他却有些讳莫如深,甚至不肯承认,哪怕是在她面前。
这是他多年来和家族抗争的一个心结,内心中坚持不认甚至不提的意愿,没人可以改变。
“江逸。”这是他从博物馆回来之后告诉她的名字:“奶奶取的。”
许棉没想到过了这么久才知道他的本名。江逸,真好听,又觉得很巧:“我也是奶奶取的名字。”
霍江逸当时却在想别的。
他对她所知不多,但比起相互了解不够之外,他对家族的讳莫如深和背后与家族的一些矛盾才是重点。
其实刚刚在一起,并不需要想太多,可他能够预见,伴随着事业和生活的一步步前进,越往后阻碍可能会越多。
尤其他如今连姓氏都在隐瞒,由小见大,背后掩盖的问题只多不少。
他已经在提前思考某些问题了。
比如家族、父母一直想落实到他身上的婚约。
虽然这婚约没有法律效力,只有双方长辈家庭的口头允诺,霍家也不是只有一个儿子,但他隐瞒了就是隐瞒了,这婚约也渐渐如同悬在他头顶的刀,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来。落下来,又会削掉多少皮肉,伤害多少人。
或许该趁早解决掉。
于是在此刻,当许棉别扭着不知该怎么相处、该说点什么的时候,霍江逸走近,一手撑在她背后的桌沿,一手扶在椅子的靠背上,弯腰贴近:“有件事。”
他的气息永远是温温的,带着一些很特别的味道,她至今没有分辨出来是什么。
他一靠近,她又开始闻,思路都有点卡:“嗯?”
霍江逸:“我们的事,我准备先和奶奶说一下。”
许棉默默吸着那些好闻的味道:“嗯。”
嗯?
等等!这就和家里说了?
许棉吓了一跳:“太早了吧。”
霍江逸并不觉得早,他知道她才20岁,人生尚早,未来还有很多可能,而中国文化里婚恋方面较为传统,和家人说便有种双方定下来准备结婚的意味。
她说太早,在他的理解里,或许是觉得以后的发展还不确定,但他觉得恋爱过程如日升如花开,都是水到渠成的事,“不确定”三个字在他这里并不存在。
“早?”他还压着腰,将她圈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