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晕红,一双杏目水润润的。双唇也嫣红色,略有些肿。
陆庭宣不说话,只轻笑。然后抬手轻柔的摩挲着她的双唇。
许琇宁生起气来,张口便咬住了他的中指。牙尖还泄愤似的轻磨着他的指尖。
她压根儿就不晓得这样意味着什么,陆庭宣却晓得。目光幽深下来,声音也哑了几分。
“到底谁才是小狗,嗯?”
竟然敢说她是小狗!
原是想要狠狠的咬他一下的,但到底舍不得。最后就只不轻不重的咬了一下就松开了他的手。
陆庭宣能看到她口中一小截嫣红的舌尖,心中一荡,忍不住的就低下头想再去亲她。
却被许琇宁眼疾手快的给抬手一把握住了他的下半张脸,用力的将他往后推。一面还目光很警觉的望着他。
都已经亲的她唇舌作痛了,还要亲?可不能再让他得逞了。
见她这个模样,陆庭宣忍不住的莞尔。不过也不再强迫她,只伸手揽她入怀,柔声的跟她说话。
窗外细雨如织,雨声淅沥。分明是个恼人的下雨天,但这会儿他们两个人相拥在一起,静听着对方说话,便觉得心中生暖,极是温馨。
小雨绵密,断断续续的下了好些天,总不见有放晴的时候。便也没有注意到墙角的荼蘼花已然悄悄的开放,又悄悄的凋谢。
忽一日艳阳高照,便觉身上的春衫累赘,竟是要穿轻薄的夏衫了。
谨言在忙着找寻放折扇的匣子。
虽然天气渐热,但陆庭宣去翰林院的时候身上依然要穿着官服。官服虽然是用上好的绸子做的,但总归还是热的。只能袖中袖一把折扇,闲暇的时候拿出来扇两下。
这挑选折扇也是个技术活儿。少爷现在毕竟是做官的人了,是肯定要脸面的。这折扇肯定不能差,要被人笑话。但太名贵的肯定也不行,旁人照样会说道。
所以最后谨言挑选了一把老棕竹扇骨,扇面上一面画着山水,一面写着字的折扇出来,双手呈给陆庭宣,询问今儿用这柄折扇如何。
陆庭宣就着他的手看了一眼,认出来扇面上的画和字都是去年他画下来写下来的,便接过来袖在袖中,抬脚出门去翰林院。
一上午的埋头案牍,午膳过后短暂的休憩时间,屋里的众人都纷纷的打开自己带来的扇子摇起来,一面彼此说话。
翰林院里的人都是经过科考进来的,年数多数不轻。陆庭宣现年尚且不到二十岁,这个年纪就能考中状元,不说本朝开国以来没有过,就是历朝历代都少见的。所以翰林院里的人年纪多较他年长。
但是陆庭宣从来不恃才傲物,为人还懂得变通,是以翰林院里的人都喜爱他的谦逊温和,也都愿意跟他说话聊天。
这会儿众人围坐在一起,看陆庭宣手中折扇扇面上的画和字清奇,便询问他这是哪位大家的手笔。
与此相对应的,是凌恒孤零零的坐在案后,并无一个人跟他搭话。
他手中拿的是一把洒金川扇。竟是象牙做的扇骨,极名贵。连喝水的茶盏都是家中带来的上好官窑瓷器。
凌家也算是几代官宦之家了。凌父凌母生养了凌恒下来,凤凰蛋似的一直捧在手掌心里面长大,吃穿用哪一样都是最精美最好的。
第107章 折扇
譬如这把象牙骨的洒金川扇, 再有这喝水的茶盏, 在凌恒眼中不算得什么,只是最简单最常见不过的物件,但是落在其他同僚, 特别是这班子穷翰林的眼中, 依然有卖弄炫耀之嫌。
再加上凌恒原就是个视自己如金玉,视别人为俗物的性子, 言语间偶尔难免会有恃才傲物之意。时日长了, 大家便渐渐的不喜跟他搭话起来。
现在受到冷落的凌恒抬眼望着处在人群之中与人笑谈的陆庭宣,鼻中不屑的轻哼了一声。随后转头望着窗外。
正看到有个人缓步走过来。
穿一件淡蓝色的轻衫夏衣。相貌虽然生的普通,但行走间步伐不疾不徐, 气度出众。
凌恒认出来这位是四皇子夏和昶。
说起这位四皇子,生母只是个宫女出身。母凭子贵, 因着生下位皇子来, 被封了个贵人。
但可惜娘家无权无势,半点儿依仗不上,所以这位贵人在宫中依然规行蹈矩,极守本分。
至于四皇子,今上一总有九位皇子。排行在他前面的,大皇子虽然不是皇后所出,但占了个长,二皇子三皇子则都是皇后所出, 占了个嫡。底下几位弟弟虽然年岁较他小, 但家世都好过他, 皆有依仗。所以无论如何看,皇位将来也轮不到这位四皇子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