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地。
谢长晏连忙跑过去,跪在他面前用捆住的双手去抓他的手:“陛下呢?陛下到底在不在里面?在不在?”
小易牙目光微亮,认出了她:“是你啊……”
“陛下没来,对不对?你没有背叛太上皇,对不对?”
小易牙又笑,朝她眨了眨眼睛:“下辈子再请你喝汤。走了。”
谢繁漪冲上来,把谢长晏推开,想要做什么,然而小易牙脸上挂着笑容,竟干脆利落地断了气,半点机会也没留给她。
谢繁漪大怒,刚要再踢,被谢长晏抱住。
“放开!”
“他已经死了!”
“那又怎样?”
“你就非要沾这么多血吗?”谢长晏生气地大吼了一声。
谢繁漪一愣。自再遇谢长晏一来,从没见她生气,哪怕明明已经反目成仇,谢长晏依旧是笑眯眯的,想得开,也够洒脱。可如今,她为了此人大发雷霆。
谢繁漪看着谢长晏红了的眼眶,再看向自己的鞋子,白色的鞋子上,果然已满是血污。
她收回脚,心中却恨意难消,咬牙道:“我不会输!我绝不会输的!我们走!回宫!”
然而,除了寥寥几人跟着她动了外,其他大部分人都茫然地立在原地。
谢繁漪环视着众人,意识到了什么,转头看向长公主:“你什么意思?”
“不是我……”长公主也很意外。
而这时,重重包围着的士兵从外散开,火把映亮了中间的路,两个人由远而近,一步一步,从模糊转为清晰——
风小雅,和彰华。
风小雅推着轮椅,轮椅上坐着彰华。彰华裹在一袭披风中,只露出惨白的脸,双目紧闭,似是晕过去了。
谢长晏很是震惊。既震惊于彰华看起来受了重伤,又震惊于风小雅竟然会走路!会推车!
谢繁漪见彰华如此暴露在大庭广众下,也是心头乱跳,但她很快控制了慌乱,扬声道:“大胆反贼!还不快放了陛下!”
风小雅一笑:“谁是反贼?”
“当然是你!你劫持了太上皇和陛下!”
“噢,是吗?”风小雅转身,看向后方。
三拨人出现在视线中,缓缓走过来。
第一拨,李东美搀扶着他的祖父李放南。李放南颤颤巍巍,步履蹒跚,脸上神色十分沉重。
第二拨,范临钧和范玉锦。范玉锦一身戎装,一改从前的纨绔做派,显得很是英武。
长公主看到他们大吃一惊:“玉锦!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范玉锦看了她一眼,却没回答,而是低声跟父亲说了句什么。范临钧点点头,范玉锦便上前走到了风小雅身旁。
长公主的脸顿时白了。
第三拨,是袁炅。他一个人来的,神色憔悴,目光落到半死不活的袁定方身上时,欲言又止。
如此三拨人,一一走到了风小雅身后。士兵们看到这里,也察觉到了巨变,越发不安起来。
最后,袁炅沉声道:“卸甲!”
士兵们连忙将手中的武器扔到地上,一时间,“哐当”声不绝于耳。
谢繁漪死死地盯着风小雅,咬唇道:“好,很好。看来你不但自己造反,还连同李、范、袁三家一起造反!”
风小雅轻笑出声:“事到如今你还能颠倒黑白,也真是个人物啊。”
长公主扭头看了方宛一眼。方宛浑身一抖,面色惨白。长公主又瞪了她一眼,方宛拼命绞着双手,最后含泪点了点头。
这是个很小的动作,除了她们自己外,谁也没注意到。
大家的视线全被谢繁漪和风小雅的对峙吸引了。
谢繁漪看向李放南,沉声道:“李大人,你不是告病辞官了吗?”
李放南没说话,反是李东美冷哼了一声:“祖父的身体一向硬朗,却在上个月突然病倒,你派的那几个太医更是胡乱开药,想置他于死地!幸好老天有眼,祖父倔强,不肯吃药,再加上鹤公暗中知会,这才慢慢好转。谢繁漪,今日,我们李家倒要好好跟你算算这笔账!”
谢繁漪嗤笑道:“证据呢?捉贼捉赃,抓奸抓双。李大人年事已高,有个小病小痛太正常了。太医无能,与本宫何干?”
李东美怒道:“你!”
李放南握住他的手,摇了摇头。
李东美只好按下性子,狠狠地瞪着谢繁漪。
谢繁漪扭头看了范临钧一眼,转头对长公主道:“这位亲家公,还是殿下来吧。”
长公主沉默片刻,抬眸道:“范大人,你难道看不出陛下是被风小雅挟持着吗?你不同我们一起救陛下,还要为虎作伥吗?”
范临钧叹了口气,低声道:“殿下,回头是岸。”
“范大人这话,我可真是一点都听不懂……”长公主又去看范玉锦,“还有玉锦,你不是从军去了?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何没告诉荟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