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帅府后宅,段老爷夫妻住的主卧房。
整个督帅府早已更深人静,便是偶有巡逻的家丁也是尽量放缓动作。唯有这主卧还有窃窃私语透出来。
“哎~”一个有些暗哑的女声长叹了口气。
“夫人这是怎么了?”男子的声音透着关切。
“还能怎么,还不是你那个好儿子!”
“好儿子?哪个又惹到你了?晟儿还是业儿?”
“晟儿如何需要人操心,自然是业儿了。”女声再次叹息道:“你说这个业儿,自打从那劳什子狐狸村接回来,多少年了,日日沉迷女色。好不容易最近好点儿了,这又跑去那什么红楼不回来了。我与他安排跟岚岚的婚事,他又不愿意,难不成日后真叫他娶个不三不四的女人回来不成。”
“哎呀!孩子自己的事儿,就让他自己决断吧!再说他与岚岚是表兄妹,你在洋鬼子那留学难不成没学过,近亲不能结婚!”
“你当我愿意叫他娶岚岚!”女声没好气的嗔了一句:“还不是他不愿好好的成个亲,与其找个不三不四的回来,倒不如找个表妹至少是我们看着长大的。”
男人似是有些不耐烦了:“总说孩子不愿成亲,他之前倒动过成亲的念头,你那时是怎么说的,宁愿要个花楼里的清倌儿,也不要粗鄙的村妇。如今反倒又嫌外面的女人不三不四了。怎么有你这么善变的。”
“我善变?你吼什么吼,要不是操心你儿子,我治愈上这么大火吗!哦,担心你儿子倒成了我的错了。再说当初的事儿是我一个人的错吗?若不是那些女…”
女人的话没说完就被截断了,似是被人堵上了嘴巴。
过了一会儿,声音才再次响起,却是男人有些低沉的呵斥:“你不要命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敢往外吼!”
“我又不是故意的!”女子声音有些示弱,接着有些忌惮的问道:“你说那件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会不会…”
“不会的!”男子打断道:“都这么多年了,那些东西早该没了。”
“好了,不想了,快睡吧!”男子安慰道。
女子轻哼一声:“刚吼完我就能睡的过去,果然是自古男儿多薄幸啊!”
“好了好了~为夫错了还不行吗,夫人若是睡不着,我们…”
接下来便是一阵暧昧的喘息声,和嘎吱嘎吱的床板声。
门外,静立的两人面面相觑的瞅了对方一眼,默契的转身便离去了。
“咳咳!”赵霓虹仍有些尴尬,强忍的发热的面颊道:“你可能分析到什么?”
元邵瞧着她微红的面颊,微勾了勾唇角,玩味的道:“这督帅府的秘密,不小啊!”
赵霓虹点头,平复了下心情,感觉面上没那么热了才开口道:“那段夫人被打断的话大约与我们在韶华镜中看到的怨气有关,不过被打断了确是不知道内容。”
“自然是有关的,不过那二人说的,可不止这些。”
“还有什么?”赵霓虹疑惑,她自知这种动脑的事还是元邵比较擅长,也懒得分析,直接开口问道。
元邵瞧着她一副我懒得想,你快说的模样,不由好笑的捏了捏她的鼻子道:“小懒鬼,再仔细想想!”
赵霓虹凝眉,不悦的瞪着他,方才只听了半天那女人的抱怨,便是关于那些怨气的,若不是被人打断,她也不会去关注,如何能知道还有什么重点!
元邵无奈的笑了笑,这才开口道:“段宏业寻你引梦时,委托上是不是写着自离开小狐仙村就再没见过杜鹃。那这段夫人是如何知道他曾动过成婚的念头,要去一个村妇的?”
“难道不是他自己说的?”赵霓虹疑惑。
“这么说来,杜鹃后来不应该是找到他了?要不他怎会提及婚事!”元邵反问。
“怎么可能!”赵霓虹下意识的反驳道:“都说离开后就没见过了,杜鹃怎么可能找到他了。”
元邵摸了摸她的脑袋,道:“所以,既不是段宏业提及的,段夫人又知道,会是什么情况呢?”
赵霓虹沉思:“这个段夫人,见过杜鹃?而且应是发生了什么,要不然如段夫人这样的女人,如何能说出好人家的女子不如清倌儿的话来!便是真觉得杜鹃是村妇,也不会有这般怨气。”
“好姑娘,真是聪明!“元邵鼓励的揽过她肩膀,接着道:“再来说这夫妻二人后边儿说的,每次段夫人要说,就会被打断,那段督帅更是连提都不敢多提,他们忌惮的到底是什么?”
赵霓虹眉头紧锁,这般说来,这督帅府的事倒真不是一般的复杂。而且这般天分析下来,她总觉得有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被忽略了,却又想不起是什么。
“走吧!”元邵突然揽着她往前一带道。
“去哪里?”赵霓虹疑惑。
“自然是去寻先前看到的怨气了。”
赵霓虹这才想起方才忘了什么,这督帅府在那么多年前就已是怨气冲天,如今竟丝毫不见踪迹。若说在阴司有特地化去怨煞之气的法器,这情况倒也不算稀奇,这督帅府分明位处阳世,更是丝毫不见法器气息,那些怨气究竟到了何处?
元邵带着她几息瞬移,便到了督帅府后院儿偏角的一处小小的院子。
依着赵霓虹的眼光来看,这处小院儿精致还是极好的。进院的拱形门后面是一条青石砖铺的小路,小路尽头是一栋精致小楼,中间还分出两条岔路分别通向了一方生长极好的花圃和一处别致的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