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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颓然放了手,眼睛怔怔地望着天幕,湛蓝的天幕上,日光晕成一团,如此刺目。
她眼里的泪慢慢地干涸。
头顶传来阵阵的剧痛,像无数条小蛇撕咬着她的头皮,直见骨肉。华蓉骤然挣脱,剑光大盛,在空中飞旋了几个来回,剑刃朝下,向她刺去。
她的华蓉要她死。
她的少年亦要她死。
她想不明白,又好像什么都明白了。
她注视着华蓉朝下的利刃,直到耳边的声音又响起:“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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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桐一口血喷在白玉桌上,破了那定身术,提着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他眼里满含戾气,一步步走到季北辰身边:“等着,我必取你性命。”
他来不及与他纠缠,牵动心神冲着台上传音:“躲!”
几乎是同时提剑飞掠,至星寸台上。
凉玉一翻身躲过了华蓉的刺杀,华蓉飞掠一圈,又向她扑来,红光大盛,她躲避不及,“噗”的一声,左臂被钉在地上,她痛得眉头痉挛,沾了血的华蓉愈加兴奋,飞旋一周,再度向她刺来。
“华蓉,你不认得我?”
她的眼泪和着血流了满脸,伸手一夺,只是一把将剑尾的剑穗扯了下来,扔得远远的。
华蓉红光顿失,力道偏颇,只将她的红裙划破,少女洁白的双腿露了出来。
座上的神仙纷纷以袖遮面,不忍再看,疏风张着嘴,双手紧握成拳,面上流下两行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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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寸台的结界足有九道密令,每道七位,变化无穷,旁人无人能解,除非她自己走出来。
当时他有多得意,此刻便有多心痛。
他必须得解。
三层纱衣已全部沾湿,他以手扶着石碑,连喘息都在轻微颤抖。受损的元神不停被结界攻击,每一下都给他以痛击。他顾不得擦嘴角不断溢出的鲜血,十指狠狠地扣住石碑。
这道门非开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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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嗣位礼(下)
没了剑穗的华蓉如同失了眼睛的怪兽,在空中癫狂地乱舞,在她身上胡乱地划出道道伤口,她口中无力地吐出一口血,眼睛渐渐无神。
“师父,师父,我们快救救她呀!”疏风拉住御文的衣袖,眼里盈满眼泪。御文才要讲话,忽然天地间传来了阵阵巨大的龙吟,失去生气的华蓉立即与之呼应,红光顿起,在空中上下翩飞不止。
御文想要动身,被神武拦住,他满脸警惕:“师兄,你瞧台上有人来了。”
众人一下子安静下来,瞠目结舌地望着,星寸台的深处,有一个由远及近的身影,红衣黑发。
龙吟停歇,华蓉安静下来,侍立在空中,于是天地一片肃静,只剩下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二层罩裙,第一层是星光,第二层是彤云,银花冠,垂下的碎星,红衣女子有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她目光所及之处,仿佛使人看到雪山顶上的积雪,绝美,威严,触不可及。
女子伸手,华蓉剑乖乖地到了她的手中,她向前踏了一步,脚下便是奄奄一息的少女。她持剑行礼,忽然间天昏地暗,雷云密布。
“噼啪——”女子闭上眼睛。
“噼啪——”骤明骤暗。
御文说不出话来:“天雷竟这个时候……”
“噼啪——”女子的身躯只是轻微地晃了晃。
顷刻间乌云散去,星寸台上光辉万丈,三道天雷过后,礼已成。
台上的女子沐浴在光芒中,缓缓开口,温柔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星寸台四野。
“花神温玉,见过各位仙友。”
台下顷刻间嘈杂起来,“这是谁?”“温玉,温玉莫不是养在凉玉身边那个……”
温玉笑了笑:“本殿既已任花神,有些事情便应该交代清楚。”
“凉玉品行不端,半年前已坠入魔道,妄图瞒天过海,白日里正常行走,夜晚到人界抓人吃来遮盖魔气,天道已不欲她再担此任,残害苍生。”
台下仙人们炸开了锅:“这!”
天界要是混入了魔界的细作,会是一件极为可怖的事,想到她刚才还笑语晏晏地来见礼,很多人便感到一阵后怕。也有人不信,大嚷:“凉玉主花神位,乃青凤台星盘所刻,岂是那么容易入魔的?”
温玉绝美的面容波澜不惊,水汽氤氲的眼里泛着清辉,如同寒冬独立的一枝白梅:“倘若仙友不信,为何华蓉剑会将她伤成这样?倘若天命未择定我,为何华蓉认的是我,天雷劈的是我?”
她的声音回荡在天地间,不卑不亢。
台下的季北辰起身,少年披着狐裘,面容清隽,声音明朗:“殿下所言句句属实,凉玉入魔,花神位落到殿下头上,凉玉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