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弦鸣揉了揉脑袋,觉得头像是被人用什么劈开了似的,疼得快昏过去。她支着身子坐着起来,唤来碧珠给她倒了杯水。
一边的珊瑚有些忐忑地看着管弦鸣,劝道:“小姐何苦跟纪家那个没羞没臊的计较,省得她又去太后面前攀咬。”
管弦鸣有些茫然,抬头看了珊瑚一眼,又看了眼中满是担忧的碧珠一眼,没吭声。
珊瑚有些慌了:“小姐,你可千万不能因为这件事儿气急了伤了身子,二小姐的事儿固然是极恼人的,论谁也想不到那纪家小姐竟然御前陈情,求了太后娘娘的恩典,又私下和康王珠胎暗结,这回断不是小姐该出面的事儿,自有老爷去说道......”
管弦鸣看着珊瑚的嘴一张一合,却什么也听不清了。
纪家小姐,太后娘娘的恩典,康王,珠胎暗结。
珊瑚是在说二姐姐要嫁的那个康王吗?不是说钟以涟已经摆平了那个横插一到的纪语嫣,这又是什么意思?怎么二姐姐好好的婚事,又被搅合黄了?
管弦鸣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感觉头快要炸开了,却仍是扶着床边要站起来,“帮我换身衣服,我要去见二姐姐。”管弦韵怕是要羞死了,怎得二姐姐的婚事偏就这般不顺呢?!这当口管弦韵可莫要一时气急自尽了,那可就真的完了。
门外的菖蒲轻声道:“小姐,大少爷来了。”
管明朗推开了门,扶着管弦鸣靠在罗汉床上,接过珊瑚递来的衣裳给管弦鸣披在肩上。
“一听你醒了,我就过来了。我知道你担心你二姐姐,但是你现在身子不好,先将养着,那事儿自然由父亲和我来处理,你不必忧虑过多。”管明朗替她用面巾擦了擦脸,柔声安抚着她,“过些日子你大姐姐就要嫁到林家去了,你想养好身体,然后姐妹几个平日里唠唠嗑,你嫂子有了身孕也无聊呢,你们也可以找她看看花样子,陪她解解乏。”
管弦鸣有些怔忪,大姐姐这便要嫁了吗,是了,算算日子也快到了。她轻声应了,靠着管明朗怀里没说话,静静地想着该怎么办。
可又能怎么办呢?
没过些日子,管弦韵看着好些了,也能说笑了,朝中的新贵邵家托了人来提亲,为了邵家三方的嫡幼子,邵聪。管溪林应了,这哪里是还能筛选人选的时候,若是拒了邵家后没人求娶管弦韵,管弦韵就成了全京城的笑柄。就算是康王和纪家不厚道,那也没有道理可讲。
圣母皇太后懿旨,谁敢说太后娘娘的不是?
而邵家在这场亲事里得到的好处自是不提。
管弦音风风光光地嫁进了林家,八抬大轿,十里红妆。
管弦鸣看着迎亲地队伍险些哭出声,她咬着唇,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林家世代书香,林敬亭是个好人,他会好好待大姐姐的。哭什么,这可是喜事,千万不能招了别人的眼。
董氏本来养胎养的好好的,白日里还在跟管弦韵管三俩唠嗑。晚上就见管明朗院子里突然喧闹了起来,丫头们端着热水盆进进出出的,管二少爷火急火燎地拿着拜帖求请了太医,管弦鸣心里的弦一直绷着,按理说这种事儿未出嫁的姑娘原不该去看,管弦鸣本想一意孤行的去守着,可是碧珠白茶几个死死地拦着,不让她去,派了菖蒲去外头看看怎么样了。
管弦鸣实在是睡不下,拿了还没绣完的帕子继续绣着,可是没绣几针,反到扎了自己几个血窟窿。
“姑娘,别绣了,您先休息吧。大少爷屋子里的事儿自有人操心。”珊瑚看不下去了,夺了管弦鸣手里的针线下去。
可是又怎么睡得着呢,这变故来势汹汹,心大的管弦鸣觉得非常不安了。
勉强挨到第二天清晨,管弦鸣顶着个黑眼圈浑浑噩噩的坐在镜子前任由碧珠给她糊粉。管弦鸣强打着精神给管老夫人请了安,瞧见老太君也是一夜没睡好,心道不妙。董氏的孩子,还是没保住,就连大人的命也有些危险。
管弦音差了人来问情况,但是因为终究是新嫁娘,不太适合因为这事儿回来。
连着几日管府的气氛都阴郁异常,管二少爷和管三小姐也是难得的老实,没有了以往作天作地的劲儿,安静如鸡的守着管明朗房里的动静。
苏氏也没闲着,除了关心着儿媳妇的身体状况,也把管明朗房里的丫头们调查了个底朝天,可什么也没有,云荷不是个傻的,就算是管明朗一同长大的青萝,也没有猪油蒙心到会对董氏下手的混劲儿。可总要给董氏一个交代,给董家一个交代。
管弦鸣坐着有一下没一下地瞧着桌面,到底是谁呢,是谁按捺不住对怀有身孕的董氏下手了?还是这么股狠劲儿,不光是要弄掉董氏的孩子,还要董氏的命。
青芽这几天都红着眼睛,谁都知道管明朗对青萝与其他人不一样,这回大少奶奶出事儿,青萝怕是保不住了。青芽和青萝是一起到太太跟前的,一个被拨给管明朗,一个跟了管弦鸣,但是也算是亲厚的。为奴做婢的本就全看主子眼色活着,管家虽是将军府,只要不犯大错,主子们都是和气的很,不像其他府里乌七八糟的状况。
青萝原不想攀附了大少爷,毕竟做了通房以后撑死在主母的恩赐下生个孩子抬了做姨娘,生出的庶出子女到底比不得嫡出的少爷小姐们,要是被主母抱去养了,那更不是要了她们的命?架不住大少爷温言软语地关怀,哄了青萝些日子,也就没推拒了。青萝看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