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受苦!
乔厚德现实得很,他手脚废了,没了本事根本在他手底下吃不了饭,不说在乔厚德手里,他估计这辈子就废了,还管什么上下尊卑?他看了张千金一眼,将她满脸的脂粉被汗水浸得像是画了的皮脱落,皱纹横生,脸色带着气青黑,隐隐约约显出了一丝不详。
刘立说:“夫人,我说的是巧乐,她哭得太悲,晦气,我现在身体不便,请恕我不能行礼了!”
张千金并没消气,但是刘立又说话了:“夫人,您出来的时候,可有和司令通过气?”
张千金脸色难看:“没有。”
她本来就是避着乔厚德做的事,自然是没有和乔厚德通气,她现在也是后悔。
蠢人!刘立暗暗骂了一句,只觉得女人真是误事,刘立又说:“夫人,乔少爷……..”
他话还没说完,张千金突然开始喘气!
“太太!怎么!?”巧乐立刻去看她。
她的手指抓住巧乐的袖口,眼珠子鼓着,指甲几乎掐进她肉里:“烟!快!给我烟——”
…….
关玉儿在书房里看书,乔家的人在的屋子隐蔽而远,听不见里头发生了什么,她这里安安静静,窗外还传来几声知了叫。
夏天不知不觉已经到了。
书房里冬暖夏凉,关玉儿翻了一页书,书房的门突然就开了,方金河走了进来。
他笑了起来:“哟,我们家玉儿在学习怎么去上班呢!”
关玉儿翻的是英格兰出版的有关商贸的书,方金河是商会会长,他管商贸,立规矩,关玉儿要在商会就职,必须得懂些东西。
方金河自己早就摸索出了一套行商通路的手段,他心里通透,看得清人与事,他经验丰富,能判断许多事物。所以他没什么文化拿到这个中区会长的位置,咬着牙还是能胜任。
但是关玉儿却不一样。
她懂得仅仅是些人情世故,她知道怎么做人,怎么驾驭下人,怎么讨人喜欢,她虽然聪慧,但其实她没什么经验。
她回想起来嫁给方金河之后遇见的事,连她自己也没预料到她能摆平。大约是马住了方金河的性子觉得他可靠,有了依仗,事发的时候她冷静到不可思议,但事后她偶尔又有些后怕,这些恶事她曾经经历过类似,但也是后宅院子里,如今却一点一点的,她必须要面对外面,面对整个世界。
她既然紧张又觉得兴奋,仿佛自己渐渐地变成了一个有用的人,她离开了关家之后,渐渐变得能够独当一面。
这是她希望的状态,方金河其实很宠她,要什么给什么,安安稳稳地护着她,可以不让她受一点委屈与伤害。
但关玉儿并不喜欢这样,她天生比别人想得多一点,也不与其他太太玩作一堆,她每次看见那些听戏的太太们磕着瓜子闲聊,相互攀比,都觉得十分可怕——
——这就是我未来的样子。
她还在关家做姑娘的时候就生出了这种惧怕,她不愿意变成这样的人。
所以当时她想出国留学,眼睛看得更高更远。
不过现实里她没有出国,也没有再去远方上学,但是她却渐渐地活成了自己希望的样子——
方金河居然让她去工作,这真是太好了!
她肚里有些墨水与才学,从前她喜欢投稿给报社,就是希望学的东西有些用处,可惜她的文章不合时宜,报社并不录用。
但现在她隐隐有种可以大展拳脚的感觉,特别她还是在帮方金河,可真是好。
关玉儿性子一向细腻谨慎,她为了调养身体,都成了半个医生,如今要去外边工作了,还是她心心念念的大展拳脚,她当然会提前做好准备。
恰巧这几日方金河忙着乔厚德的事,还没空给她琢磨好是个什么职位,她正好可以多看点书,也能问方金河点东西。
方金河学识是不如关玉儿,但是经验和处事的方式却没得比。
关玉儿低头看着书,也不再抬头,只说:“你立的商道上的规矩带来了没有?”
方金河拿出一个小本子,递到关玉儿眼前,笑道:“呐,玉儿说要看,我都自己抄了一遍给你!”
“哼,就你那字…….”关玉儿翻开方金河的拿的本子,也有点惊讶,这才多久,方金河的字练得还有模有样了,虽说不是很好看,但至少有型且工整,隐隐约约还能看出他的字迹路数了!关玉儿嘴角微微扬了扬,吝啬的说了一句夸奖,“还行吧。”
她纤细雪白的手指轻轻摸了摸那本子,看出了这本子还是手工做的,昨天还看见他拿了纸张和边线,她偷偷看了眼方金河,心里有点美又有点乐,觉得方金河还真闲。
方金河得了夸奖,又见他媳妇扬着嘴角偷偷看他,小模样矫情得可爱,他忍不住又凑过去了点儿。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