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对女子苛刻,关玉儿是有夫之妇,独自与外男同坐,必然会被人闲言碎语,即使是乔严起了心思,只要他反咬一口,人人只会议论关玉儿。
关玉儿慢条斯理地沏着茶,一旁的阿香觉得事情不太对劲,但是她向来以关玉儿马首是瞻,关玉儿这样淡定,她也平了心。
关玉儿沏茶的动作都好看得让人赏心悦目,屋子里有茶具,但煮茶的侍女并未进来,关玉儿就亲自去煮。
工序一道一道下来,加的用料也多,看得人眼花缭乱,无论是乔严还是刘立,对这样精湛高雅的技艺都不是很通,两人其实都是粗人,懂什么雅致?只觉得关玉儿煮茶实在是好看至极,白雾缭绕中的美人,如雾里的花,朦朦胧胧又格外撩人,只觉得那茶的香气愈加诱人,都眼巴巴的盯着她的手。
“刘长官,您也过来坐呀!”关玉儿大大方方沏了两杯茶,笑着端在桌子上,“上回您舅舅在方公馆,也喝了我茶,您那些亲戚朋友都说顶好,这次二位好不容易来了,必然要听咱们平阳的戏、喝咱们平阳的茶。”
乔严听了关玉儿的话,立刻让刘立过来坐。
刘立盯住关玉儿,他觉得这位方太太不简单,寻常的女子见着外男都是要躲着,又不是上元那样的大都市,在平阳还是守旧居多,西化并不重,徒然来了两个男人堵在雅间里,她应该会受了惊,或许会翻脸。
刘立擅长翻脸,并不擅长弯弯绕绕,他得了乔夫人的命令,说要帮少爷把人弄到手,不管软的硬的,只要把人搞到就行,他们都不怕方金河。
刘立不知道乔夫人是怎么想的,但是他一向听命,而乔严自打那日见过她一回就一直心痒痒的念着这名美人,茶不思饭不想,仿佛中了什么毒突然成了个痴情种子,就像此前玩的女人都成了过眼云烟,只念着这位有了丈夫的太太。
不得不说这位方太太确实不一般,样貌长得极美,气质一等一的好,比得上京城里出生极好的贵族小姐,他们这些粗人给她连提鞋都不配,要说方太太能看上乔少爷?打死他也不信。
刘立得了令坐在凳子上等着喝茶,他瞧见关玉儿一双纤纤玉手捧着茶杯端了过来,戏还要一会才开唱,再喝一杯茶也不迟。
乔严挺直了背,装模作样学了好姿态,端着茶轻抿了一口,惊喜道:“方太太这茶好香!我从来没有喝过这样的茶,刚才见您多次烹泡,放了许多东西,不知道是什么?”
关玉儿笑道:“这是我们关家祖传的技巧。”她眼尾微挑,将香囊里的东西到了出来,“我们关家从前在京城定居,皇上赏了一名茶艺师傅过来,曾祖母闲来无事,就学了茶艺,还加了自己想法写成了茶艺工序,我们这些晚辈也跟着沾了光,学了点皮毛,乔少爷不要见笑。”
关玉儿将香囊里的东西一一摊开又讲解:“戏楼里的茶也是好茶,”她慢悠悠地笑道,“若不是遇见了乔少爷,一般人的难以吃到这道茶,这些不过是我随意带里的料子,但是却是这道茶的辅助,虽说如此,乔少爷喝的这杯茶,却不是成品,若是乔少爷今日有空,来方公馆,我再煮一壶茶,怎么样?”
乔严再喝了一口细细品味:“这还不是成品?方太太,您这手艺实在是好呀!”
关玉儿喝了一口茶,又拿着帕子掩唇轻笑,回望刘立:“刘先生,你们第一次来平阳,招待不周,请见谅!”
乔严立刻答话:“方太太这样令人舒心,我来听戏,就像在自己家一样,还能遇见方太太,还能喝到方太太的茶,”他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你我真是有缘。”
关玉儿内心一阵嫌恶,面上却带着笑,一旁的刘立犹豫了会,见关玉儿也喝了,终于抿了一小口茶。
味道与平常的茶不太同,还有些怪,看色泽的确是精煮好的,但是他着实品味不出有什么好,不过赏心悦目与香气却很足,配上雅间里的香炉,还真有些飘飘欲仙的滋味。
关玉儿又给两人倒了两杯茶,慢悠悠地扯了些有的没的,突然问道:“今日沈太太约了我,怎么是乔少爷在这儿呢?是不是我走错了雅间?若是沈太太今日在这儿,咱们还能玩点别的。”
乔严感觉轻飘飘的,不知是美人太美还是屋子里的香味太浓,他脑子有点儿糊,舒服得又想睡觉,他撑着眼皮说道:“今日也是沈太太引见,不然哪里能遇见方太太呀!”
“噢?那沈太太在哪里?要不请她也进来,咱们玩点别的?”
关玉儿一副优雅端庄的模样,徒然说起“玩”字,特别她又这样漂亮,难免令人遐想连连。
乔严和她父亲一样,也在中意会玩又漂亮的女人,而且从关玉儿的行为举止来看,第一她坦坦荡荡毫不扭捏地就在这个屋子里煮起了茶,虽说不是孤男寡女,但是身边是亲信,做什么都没人知道。
也许这位方太太表面是满身清贵不可亵渎,背地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要不然怎么这样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