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软软的枕头上,亲了亲关玉儿,低声在关玉儿耳边说:“我脑袋重,怕不小心睡着了,弄疼你腿。”
关玉儿笑了一声,说:“我最近不出门,你替我看着店和厂里。”
既然千鹤社指名道姓问她是不是方太太,喻中明还在,肯定就是要和方金河作对。
她就像方金河的弱点一样,这样的非常时期,最好不要乱晃,免得给他添乱。
而且如今服装厂和店铺都正常运转,有什么事只有有人传报即可,方公馆信得过的人多得是。
再有,自打玉月服装公司越做越大,关玉儿就并不经常去店里,也不去厂里,程棠说得没错,她和方金河分了上元这么大的市场,做人得低调。
关玉儿并不希望有人知道玉月服装公司是方太太的产业,只需要知道这个产业是关老板的就是,因为方金河的电影公司、百货公司的利润从来平稳,从前在上元排名十几,去年到了第九第十,如果知道排名第七的玉月公司是他太太做大老板,那还了得?
眼红的人、生意越来越差的人大有,都望着他倒霉,方金河根基太浅,成业还没有十年,老牌的企业是动不了,但是这些根基浅的就不一样,一倒下就能瓜分,在这个僧多粥少的时代,还处处被外国挤压着,要是能倒下一个,姑且可以吸一两口血饱个肚。
有人传玉月服装公司的关老板是来自京城。
京城的关姓大有,大多数是惹不起的老牌贵族,就算是旧王朝亡了,但是这些贵族的势力、底蕴还在,所以诸位都在观望,也不敢出手,唯恐惹了惹不起的人。
关玉儿很喜欢这种结果,我暗敌明才是对自己有利。
至于玉月优品旁边的店铺的老板门从来是紧着嘴巴不愿意透露关玉儿的消息,唯恐有人跟自己分这条金大腿。
所以故意打听的人还真打听不出来。
因此这位关老板愈发神秘。
关玉儿躺在方金河的怀里,感觉到背脊暖暖的,格外有安全感,她又问了一句:“那程棠能不能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方金河抱着她,在她耳边亲了一下:“我希望七月的会议,你不要去。”
听见方金河的话,关玉儿立刻就知道了,程棠说的是真的。
她一面觉得,如果是去了,恐怕要成了方金河的累赘,但是一面有一点也不想让他独自面对一大帮豺狼。
排名前十的企业老板最有资格发言,她正好在十之内。
关玉儿盯着虚空想了想:“先看看,不过方金河,有什么你都得和我说。”她的语气很认真,“一点也不要瞒我,否则我什么也不知道,会更加危险,知道吗?”
方金河笑了一下,眼睛弯着,看起来十分温柔:“知道了,当年桂西那样的事,再也不会发生,我们是夫妻,夫妻一体,我的事向来是玉儿做主,我什么都听你的。”
……
关玉儿在六月份的时候,终于收到了父亲母亲的消息,关父关母定居了香港,选了一处小公馆住下,几名贴身的佣人也跟了过去,据说何琼香又有了身孕,关楼白特意让香港的朋友照应一二。
六月中旬,关楼白秘密来了上元,藏在了方公馆。
让关玉儿惊讶但是,关楼白和方金河合作起来还挺熟练,完全没了当年针锋相对、两看相厌的模样,做起事来都格外的认真。
“他要是以后对你不好,哥哥就……”崩了他。
当然不是现在,关楼白依旧不喜欢方金河,但奈何这人有本事、做事牢靠,而且这种时候,还谈什么儿女情长个人喜好?
最重要的是,他真的把关玉儿护得好好的。
关玉儿在家里窝着不出去,但是手上的情报并不少,方金河再也不瞒着关玉儿,和关楼白商量事情有时候还特意等着关玉儿。
方金河不止一次发现,关玉儿大多数做的决定都是对的。
她实在是非常聪慧,她的主意和计划、以及考虑,有时候周全到他一丝毛病也挑不出。
方金河走一步看三步,她走一步就看了五步。
方金河亲眼看着玉月服装公司一步步做大,他从前觉得这个服装厂是应运而生,但现在看了,这个“运”的确是有,但是只是一分,其余的九十九还是靠人。
没有关玉儿,也没有现在的玉月服装公司,她的眼光和才智放眼上元几乎无人能及。
但大多数人都只知道她是方金河的太太,这位太太出身好、运道高、相貌是极等,最重要的是据说她要什么有什么,方先生把她捧在手心里,从来不看别的女人一眼,更别提什么姨太太。
七月中旬,上元一年一度的商会会议终于如期而至,关玉儿还是决定去。
会议定在七月中旬,说起来还有那么些来头,据说是七月十四夜乃是中元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