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又不会把你生吞了,来,你好好和我说说敌退那个什么的。”俩人进屋中一坐定,卫临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卫暄无奈的摊手,“怎么说,就是这样啊。”说完,又无辜的看向卫临。
卫临恨不得一记老拳挥他脸上,拍着桌子站起来道:“没别的了?你就只知道这个?!我以为你小子还懂点什么呢!”一句话毕,气的胡子都有点颤抖。
“老将军,别生气,别生气,我这人确实没学过什么兵法,你让我说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这样说,人的才智都是逼出来的,像我刚才和克敌切磋,我什么也不会,不也打到会武功的克敌了吗。。。有些东西,只可意会,难以言说啊。”卫暄搓搓手道,可不敢乱扯什么兵法,别的不说,要是老将军真信了自己的胡说八道,害惨了打战的兄弟,他就得以死谢罪了。
卫临听的叹了口气,徐徐坐下,或许这小子真是急中生智呢,自己也是病急乱投医,这样想想,竟是无比失望。
卫暄看老将军那蔫吧的样子真是于心不忍,又不知道怎么办,早知道自己刚才就默默挨顿揍回去算了,逞什么能呢。。。心里这么埋怨着自己,偷偷看看一言不发的老将军,只觉时光停止,如坐针毡。
“将军,我们说点别的吧,不然我陪你下下棋?我会那个围棋,五子棋,飞行棋。。。跳棋。。。”卫暄侧头看到地上有块圆形的石子,突发奇想道。
卫临只听懂他说他会围棋,其它什么乱七八糟的自己也听不懂,心头火起,张嘴就要骂这臭小子,脑中却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确认了一遍道:“你会围棋?”
“何止是会,痴迷!不,是专攻!不瞒将军说,小时候那些街坊邻居都叫我围棋天才啊!”卫暄巴不得把老将军的注意力吸引开,忙吹捧自己道。
卫临实在不想花时间去思考从卫暄嘴巴里出来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只是淡淡的点点头,叫下人取了一副棋上来。
“小子,你是几品?”卫临见他方才吹的天花乱坠,漫不经心的把装黑子的盂拿到自己手边,试探的问道。
卫暄自然没听懂他在问自己的水平,这几品其实相当于问他几段的意思。他却是听成了“小子,你是极品。”乐呵呵的挠挠头道:“嘿嘿,老将军过奖了,这都还没下呢,您就知道我是极品。”
卫临见他答非所问,只道他在装傻,不肯暴露实力,拈起黑子“啪”的便在右下角落下一颗。
卫暄微笑着摸了颗白子,高挂小目处,下一子,却是心里琢磨着自己压根就不怎么懂这围棋,输给老将军在所难免,倒不如布个巧局吓吓他,至于中盘,官子,再说吧。
卫临看他落子暗自吃惊,这家伙是怎么回事?这样下不是自找亏吃吗?又瞧瞧卫暄,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好像完全不把这局放心上似的,心中顿时提起十三分警惕。
棋至十几着,卫临便熊熊烧起战火,战场上他杀伐果断,于棋盘上的棋风也是有一股大开大阖之势,卫临的白棋刚压上角落,便被他毅然冲断。
卫临对自己这一着十分满意,不禁抬头颇为得意的看了下卫暄。
卫暄显然对自己的损失无感,仍自在飞快的将自己布好的开局衍生出种种变化来,最后的胜负他本来就不甚关心,只求能给这老将军漂亮的一下,便心满意足。
围棋本就是变化多端,诡谲难测的东西,卫暄又要做出多种变化,骗招,只觉脑力大耗,天气虽然凉快,脑门上竟也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来。
卫临却杀的畅快淋漓,黑龙在他手中已然凝成一股杀伐之气,所到之处莫不将白龙冲的溃不成军。卫暄也是被他的横冲直撞弄的头疼,把棋力分散开来突围,却又被黑龙抓住一条小龙,直打的奄奄一息。
卫暄忍痛放弃,绞尽脑汁的在角落做出一个劫来,这下卫临需要连走三手才能吃尽白棋了,暗自吁了一口气。
卫临气焰正旺,见他这一着妙手,也不过是小小吃惊便从容提尽黑子,又向卫暄的另一条小龙去,眼看又是一场血腥的屠戮。
卫暄下了一子,不动声色的看了卫临一下,卫临察觉到了卫暄正朝他看来,也向他看去,两人的视线一交汇,卫暄连忙快速的低下头去。
卫临的视线被他引的向下看去,正见他那被揉皱的衣角,只道他已是乱了阵脚,茫然而不知怎么办了,顿时不屑的轻笑出声。
若是自己下到这么窝囊的地步,怕是早就推盘了吧?卫临这么想道。又落一子,眼看又要张口向卫暄的另一条小龙咬去。
他没注意到卫暄的嘴角,也微微浮起一丝笑意,很快,又隐去。
白棋看似溃不成军,四散逃逸,可并没有伤了元气,黑棋虽然杀气冲天,可也因为贫于追逐而出了不少俗手,忍气吞声许久,卫暄等的就是这个劫!
盂中摸出一子,卫暄握在手中,只觉全身的血都开始沸腾起来,直到那颗棋子也有了温度,卫暄这才“啪”的一声将它按下。震的盘中子皆是一跳。
只这一子,看似无力的一条白龙长啸一声,冲天而起,竟是在棋盘中越了起来,颇有睥睨黑龙之势。
卫临一下傻眼了,举目一看,四周伏着的小龙竟是都应声而起,成众星拱月之势,俨然将他包围在中间!
这下,轮到他逃龙了。
可,四面白棋,如千山风雪一般,他又该何去何从,卫临手捏一颗黑棋,只觉胸中气血翻涌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