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忧没想到,这个浑身都是秘密的胖老头,还抓着元小楼的问题不放。
但是元小楼对于花无忧来说,是花无忧心底里隐藏的软肋。
他不愿意对任何人昭示自己内心最深的秘密。
他道:“老人家,只要你出手救她,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事情,也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说书老人此刻似乎变了一个人,似乎一点儿也不惧怕花无忧这位大魔头了。
他寸步不让,道:“老夫是一个闲云野鹤,且已经是花甲之躯,不奢望别的,更不奢望从公子身上得到什么好处,老夫只想知道你为什么对小楼姑娘另眼相看。”
花无忧眉头一皱,瞧这老头的架势,自己若不坦诚相告,他是不会出手救元小楼的了。
他道:“小楼身上的那枚七组织的玉牌,是战神昆仑身上的那枚,两万多年前我还不是天人六部的统帅,只是前锋,下界后奉命进攻中土西大门的第一道防线玉门关,当时镇守玉门关的就是昆仑。
虽然最终是我赢了,我杀死了昆仑,但在那几场交锋中,我们二人惺惺惜惺惺,我敬重昆仑宁死不降的勇气,所以,我比较在意传承他那枚玉牌的小楼姑娘。”
说书老人凝视着花无忧,缓缓的摇头,道:“老夫说过,你瞒不了老夫,这不是真话。”
花无忧的表情微微一变,似乎在犹豫,似乎在思索。
最终还是花无忧妥协了,道:“你想听真话,好,告诉你。
我在天界与邪神是好友,曾经和他辩论过人性的问题,他说人性本善,我说人性本恶,在遇到小楼姑娘之前,我一直觉得我是对的。
去年在南疆我就认识了小楼,她跟随在我身边很长一段时间,从南疆到长白山,也算是跨越了整个中土。
小楼的善良,给了我很大的感触,让我对人性本恶的观点产生了怀疑。
这就是我对她另眼相看的原因。”
说书老人缓缓的点头,道:“这是真话。
你与邪神都是经天纬地之人,却误入歧途,可惜啊!看来邪神虽然得到了九卷天书,却没有领悟天书的真谛,所以他的修为一直无法突破到极致境界。”
花无忧道:“你什么意思?”
说书老人道:“所谓返璞归真,只有对宇宙天道领悟到很高的层次,才会去思考人性本善,还是人性本恶,但这是一个伪命题。
人生来是一张白纸,无分善恶,长大后是行善,还是作恶,都是在成长过程中的蜕变。
人间有一句话,叫做三岁看八,八岁看老,人性的善恶是在小时候渐渐固定的。
比如说一个无恶不作的大魔头,他的孩子如果跟着他生活,多半也会变的穷凶极恶,可是如果当这个孩子一出生,就被善良的人收养,那他很有可能就会成为一个善人。
所以说,你和邪神关于人性善恶的辩论,本来就是一道伪命题。
或许当你们对天道的领悟更高深一层,就不会在乎人性的善恶了。
人,是宇宙中最玄妙的,生命也是世上唯一无法揣摩与驾驭的,你们只考虑到了人性的善恶,却没有考虑到,人本就是宇宙中最大的变数。”
花无忧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
这是他此次下界一来,听到的最令他震撼的一段话。
他和邪神都因为眼光过于狭窄,将人性定格在善恶之上,确实没有考虑过人在成长过程中的变化。
如一个大奸大恶之人,也有可能一朝顿悟,放下屠刀。
如一个良善之人,也有可能慢慢的改变心性,变成恶人。
邪神坚持的人性本善,是从芸芸众生的角度去考虑的。
花无忧坚持的人性本恶,是从人心中的心魔邪念去考虑的。
二者都是片面且单一的。
只有眼前的这位老人说的话才是真正的宇宙大道。
人,出生时只是一张纯洁无瑕的白纸。
善恶都是人类在成长过程中自己添加在白纸上的线条。
这一瞬间,花无忧忽然悟出了许多道理,而这些道理都是他过往数百年里始终想不通的。
说书老人的一席话,让花无忧的思想境界,以及对宇宙天道的领悟,又更上了一层楼。
当花无忧回过神来的时候,说书老人已经将竹竿布幔放在了地上,蹲在元小楼的尸体边查看。
说书老人道:“紫阳匕强大的灵力摧毁了小楼姑娘的气脉与五脏六腑,不过小楼姑娘本就是天人境界的绝世高手,经络里的灵气虽然已经消散,但丹田内的灵气还在。
现在要做的是两件事,其一,给小楼疗伤,她的伤口太大了,五脏六腑也受到了重创,如果不加以治疗,就算救活了,也撑不了几炷香就会再次死去。
其二,小楼姑娘的三魂七魄已经离开她的身体,不过她才刚刚去世,魂魄应该还在周围,就算被吸进了地府冥界,也还没有走上黄泉之路,要把她的魂魄召唤回来。”
花无忧忽然对说书老人躬身施礼,收起了桀骜,很客气的道:“老先生,你需要我做什么?”
说书老人道:“血。”
花无忧道:“什么?”
说书老人道:“施展还魂之术,需要大量的鲜血。”
花无忧道:“人血?”
说书老人道:“人血效果最佳,但动物的血也可以。”
花无忧道:“我明白了。”
他转身要走,说书老人叫住了他,道:“花公子,你身上有没有极品灵丹,或者一些仙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