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应最慢,亡命般跑了起来,这一跑,那股奇怪的密集窸窣声又如跗骨之蛆般在耳边响了起来。
我啊了一声压下恐惧,蒙着耳朵,冷汗直流低头猛跑,灯光昏暗之下我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摔出去足足一米多远,这一跤摔的真是七荤八素,四周的光亮轰然寂灭,陷入了绝对的黑暗,我知道他们已经走远,惊慌之余只得赶紧拿出我唯一还剩的一个小手电打开。
仔细一看,这墓道和之前不一样了,我脚下竟然是一节节的台阶,高度足有三米高,坡度并不陡,过了三米高之后又是平路,我望着头顶近六米高的黑砖穹顶,知道这三米的台阶之下可能是故意隔出了新的空间!我不敢再停留,连忙跨上台阶,急忙追去。
为了追上他们,我真是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可惜我仿佛压根就追错方向一般,再也没有看到他们,我不死心,再次发力奔跑,突然脚下又一空,整个地砖凹陷了下去,自由落体就摔了下去,三米高的高度,我骂了一声“靠”,屁股就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股骨几乎要断了!
我整个人几乎处于半散架状态了,挣扎着爬起来打起还闪着微光的小手电往上一照,发现头顶是一个活动的地砖机关,人一踩上去就会一百八十度旋转起来,让上面的人掉下来,我连忙扫视四周,依旧是空荡荡的墓道,什么都魅影,甚至就连之前的窸窣声都消失了,在我看来,这仿佛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安静,极度慑人。
三米多高的高度,其实不算太高,可惜我连一个接力点和垫脚的地方都找不到,根本就上不去,也许龙潭和瞌睡虫能轻松上去,可我绝对做不到,我望着这高不可及的高度,叹了一口气,无奈的在这被隔出来的下层墓道里继续往前走,前方又是一个拐弯,真的又看到拐弯我头都大了,赵本溪这个混蛋真是闲的蛋疼,搞这么多弯弯绕绕。
我看着地面的黑砖,不由轻咦了一声,按照我们之前的推断,上层是墨家所建,这一层是赵本溪自己建的,可如今看地砖的材质,明显和墨家所用的材料是一样的,难道说其实这一层也是墨家建的?赵本溪只是对其做了些改造?!我闭着眼想起自己疯狂奔跑时候的情形,好像真的是那样的,地砖全部都是黑砖,就连墓墙也绝大多数都是黑砖,极少数是那种类似汉白玉的材质。
“雀占鸠巢?”我脑袋里莫名其妙就冒出来这么一个词,心说这赵本溪真是不怕断子绝孙啊,干这种缺德事,不过转念一想,我突然一惊,难道说这一层里原本是葬着别的什么重要人物?如果按照这么考虑,赵本溪连上层墨家弟子的风水宝地都没想要,而是在这里改造一个自己的墓室,说明他看重的墓室位置比上层的墨家墓还要好,这无疑说明原本葬在这层的墓主人身份比之墨家弟子更为显贵,或者说更为重要!而我几乎可以断言,这里原本的墓主肯定不是墨家人,墨家极度信奉兼爱的说法,就连墨子本人的墓葬据说都极为普通,和普通人无异,墨家不可能有一个比墨子身份更高的人,因此只可能是外人,而且他们这么为此人大费周章的建墓必然有着不得不为的理由!
我的脑海立刻混乱起来。很显然这里埋藏着比上面那石碑所言禽滑厘是墨家叛徒的说法更为惊人的秘密,我的分析不可谓不独到,甚至可以说相当惊人,我敢打赌如果是一个考古学家处在和我一样的情况,他一定兴奋的要跳起来,可惜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所想到的是上层那个“五行压棺尸”都已经如此可怕,那接下来可能遇到的东西该是何等惊人!我会不会一见到就把自己吓死?后来的事实证明了我的推断,这真的是一个惊人到极致的可怕存在!
我走过了拐角,索性就在那坐了下来,喝了点水,吃了点压缩饼干,我已经累的没力气再去骂墨子明那个混蛋坑我之类的话了,这一路而来,加上我在墨家墓室里昏迷的时间,估计时间已经过去了几乎一天了,之前神经高度紧张才没有疲惫感,如今一坐下来,脑子就迷糊起来,我心说死就死吧,先睡一觉再说,这想法一冒出来,眼皮就如泰山一样压了下来,我关了小手电,立刻就睡了过去,而且绝对是深度睡眠!
我这辈子估计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这个二十一世纪的大好青年会在一个漆黑阴冷的可怕古墓里睡着,而且还能睡得这么香,可见命运这东西,真是不可捉摸。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当我有感觉的时候,事情是惊悚的,我迷糊的感觉有人在动我,那是一只冰凉的手抚在我的脸上。周围是绝对的黑暗,我虽然人已经木然惊醒,可是就连眼皮都不敢轻易动一下,那只手的手指明显很细长,恐惧之下,我几乎肯定那就是一只骷髅的手骨在摸着我的脸,那只“手”的主人似乎察觉到了我的些许异样,慢慢的将手往我的额头移去,每移动一点,我的脸就滑过一片冰凉,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这究竟是谁?不可能啊,如果是人,肯定会开灯,更应该叫醒我啊,摸我干屁!!我心中虽然惊惧到了极点,却也没有彻底丧失理智,但是额头的冷汗却无法控制的渗出,恍如下雨一般。
我心说去你妈的,鬼特么也这么变态,老子今天见得怪事多了,还怕你个鸟!这人啊,一次遇到的恐怖事情多了,反倒镇定起来了。可惜貌似那“手”的主人比我还镇定,原本在我额头上轻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