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
夜,浓稠的夜。
乌云蔽月,雨厉风急。
他终于找到了那个洞口。
洞口周围灌木丛生,几棵枝干粗壮的树,将这一处遮得万分隐蔽。若是不认真去看,根本不会注意到这里有个洞。
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水渍蛰得眼睛生疼。
拨开树丛,半蹲在洞口处,手电的光亮照进去,能照见的视野范围十分有限,看不清洞内的情况,只能分辨出洞路窄斜,若是向前倾身,可能稍不留神就会摔进去。
这束光亮却让她能看到他。
他逆光半蹲在洞口,她惊喜地喊:“我在最下面!”
“你怎么掉下去的?”
她咬牙说:“有人推我!”
“推你?”他重复了遍,很是讶异。
但他没时间思考这个问题的缘由,他半直起身,准备下去了。
洞内潮气四散,湿寒像是刀刃,从面颊拂过。地面很滑,不若外面的泥泞,他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暗骂一声,听她说:“你别下来啊!”
“那你能上去吗?”
“我……”她尝试动了动,全身还是很痛,稍一挪动身体就痛得要命,她低喘着,“恐怕不行。”
“一会我背你上去。”
他尝试着感受着洞路的滑度,走得异常小心。
这个斜坡不仅陡,还滑,他只得一点一点地挪动自己。
她感动得无以复加,热泪四溢:“……你居然来找我了。”
“什么叫’居然‘?你一晚上没回来,我肯定是要找你啊。”
“……我很麻烦吧。”
“你在说什么啊?”他不悦,“我哪有嫌你麻烦?”
“没说你嫌弃我啊……”
完了,三句不和,又要吵。
她低叹:“就是觉得给你添麻烦了。这么晚……”
“闭嘴,不许再说麻烦了……”
他走到了半途,脚上勾住一截枯枝,惊呼一声,一个踉跄就向下栽去,后半截路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滑下去的,他终于跌入洞底,几个翻滚,匍匐在她身旁,触及到她冰凉的半截手臂。
“你没事吧?”
“没事。”他艰难地回应了句,顺势一把握住她的手。
好冰。
他这一刻,突然无比害怕失去她。
若不是她在说话,他都以为自己碰到的是尸体。
“我手很凉吧。”她苦笑一声,“我好痛,根本起不来。”
他爬过去,心疼地说:“哪里痛?”
“腰,脖子,腿……哪里都痛。”
他的手也很冰,不过比她的要好。
若不是触及到他的手了,她都以为自己会失去知觉。
“能起来吗?”
“……有点难。”
他沉沉叹了口气,挣扎着要起来,刚才一番折腾,他的腰背和腿也疼得很。联想到她是被推入洞底,就这么摔下来,不知道有多么痛呢。
好心疼。
刚才摔下来的时候,他的手机没握紧,掉在不远处,发着幽冷的光。
他能透过光亮隐约看到她平躺在地,半个身子都浸泡在泥水里,像是条没有生气的枯木。他刚捡起手机,才拿过来,视线陡然一暗,没电了。
重新陷入黑暗。
他复又叹息,也没法和外面联系了。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哗啦作响。
他尝试轻轻扳了下她的肩膀,问:“我这样挪一下,你疼吗?”
“……有点儿。”
不能再泡在泥里了。
她冻得四肢僵硬,稍一挪动,就觉得手脚仿佛不是自己的。
他轻轻抓过她的手臂,替她活动了下,缓解了僵硬:“这边太潮了,你不能再泡在泥里了。”
“你能挪动我吗?”
“我怕你疼,而且不知道你有没有伤到脊椎。”
“脊椎?”她紧了紧背部的肌肉,头也轻轻转了下,“应该没有。我只是觉得四肢僵硬,腰很疼。”
“可能伤到腰了。”他说,“我替你活动一下。一会试着抱你起来吧。”
“嗯。”
半晌,她说:“好点了。”
知觉之间恢复,她弯了弯膝盖,觉得好受多了,挣扎着要坐起来,他低声说了别动,过来尝试抱起她。
他的手臂从她的背和臀弯处伸过去,接触到冰冷的泥泞。
“疼吗?”
“还行。”她虚弱得笑了笑,“可以忍受。”
“你忍忍啊。”他小声说,俯身下去,将她的胳膊搁在自己肩头,嘱咐说让她尝试揽住他的肩颈。
心内溢出暖流,她也顿时有了力气,勾住他的脖子,他也来了力量,感受到她牢牢地攀住了自己,双臂施力,将她打横抱起。
雨衣已经提前脱下,成了快垫布